“項上聿！”黑妹喊道。
    穆婉渾身一怔，看向他。
    他陰沉著臉色，赤紅著眼，擺著臉孔，緊繃著嘴唇，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很多思想在穆婉的腦子里沖擊著。
    項上聿出來了，他應該是供出了墨淵，現在墨淵怎么樣了？
    有沒有被華錦榮保護起來。
    華家和項家怎么樣了？
    傅鑫優去A國談判后，怎么樣了？
    她有沒有回來？
    在她恍惚之中，項上聿來到了她的面前，視線掃向她腰間的鏈條上，更加陰冷，仿佛從地獄而來，死死地盯著她，一句話都不發，呼出來的氣息卻滾燙的仿佛能把一切都點燃。
    穆婉看到他，太過震驚，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楚簡進來，眼睛里面也是腥紅的，氣壓很低，拿著鋒銳的鋸齒，鋸掉了鐵鏈上的鎖。
    項上聿把她抱了起來。
    “先生。”楚簡擔心地喊道。
    項上聿面無表情地把穆婉放到了車子上，坐到了她的旁邊。
    穆婉這才發現，他胸口的衣服被染成了血的紅色。
    她不解，防備地看著項上聿。
    他正眼都不看她，默然的盯著前面，臉色比剛才還鐵青，鐵青中，嘴唇卻泛白。
    看起來，好像身體很不好的感覺。
    “放開我，放開我。”黑妹喊道。
    穆婉擔心地看向車后，黑妹被楚簡塞到了車子里面。
    楚簡過來開車，看到項上聿，心疼地喊道：“先生。”
    “閉嘴，開你的車。”項上聿陰鷙地命令道。
    楚簡狠狠地瞪了穆婉一眼，眼中有迷蒙的霧氣，開著走。
    項上聿什么話都不說，靠著椅子，閉上了眼睛，抿著嘴巴，喉結卻在滾動著。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么狼狽的時候，看起來像是極力克制著痛苦，又體力不支的樣子。
    “如果我死了，你應該很開心吧。”項上聿冷聲問道，眼睛沒有睜開。
    穆婉沒有說話，以前是希望他死，他死了，楚煜冰沒有盟友，邢不霍就能高枕無憂。
    但是現在，楚煜冰居然舍棄了他，去和華冠林聯姻，那危險就轉移了，現在對她來說，最危險的是華家。
    項上聿出事了，華冠林就沒有力量抗衡，他很快就會取代華錦榮，成為楚煜冰的盟友，邢不霍依然危險。
    她的立場，只以邢不霍的安危為轉移。
    “我不想你死。”穆婉說道。
    項上聿身體一怔，睜開眼睛，詫異地看向穆婉，對上她冰冷的眼神。
    他的眼神又黯淡下來，變得太過深邃，似乎把她的小心思完全洞悉了，“怕沒有人和華冠林抗衡啊？”
    “以前經常聽到一句話，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之前一直不理解，都成為敵人了，還能成為朋友嗎？現在我知道了，世事無常，隨著環境，利益的轉變，是敵人的人會成為戰友，曾經是戰友的朋友也會成為敵人。”穆婉表達道。
    項上聿勾起嘴角，眼神卻是薄涼的，“是敵人的人，有一天還會成為彼此惺惺相惜的戀人，這種情況也有，你相信嗎？”
    “誰知道呢，很多事情已經超越了我的想象和認知。”穆婉回答道。
    不管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她現在在項上聿的手上，說話也會掂量，項上聿對她來說，是比餓狼還兇狠的野獸。
    他曾經對她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下地獄，那么一定會拉著她一起。
    她目前，還在掙扎，不想和他一起下地獄。
    “楚簡，把醫生叫去溫泉會所，我們去那。”項上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