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點點頭，笑容和藹：“知道你有孝心，不過這些不用你操心。”
    “下面自有人操持著，這些瑣事你不用擔(dān)心。”
    “不過……宮汁…”
    賈母還在斟酌用詞，賈珠便已經(jīng)開口了。
    “祖母精明，定然是看出來了這次封賞的蹊蹺。”
    “元春和我們賈家這次算是逢兇化吉了。”
    “具體因為什么，我沒有辦法和祖母，但是唯一能的就是事情過去了。”
    賈母點頭，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子，能告訴自己的，他定然會，既然表明了不能，那就是真的不能。
    “好，祖母知道了。”
    “辛苦你了。”
    賈珠笑了笑，并沒有否認(rèn)。
    整個家里，除了賈母和賈政，其余的人或許都沒有發(fā)現(xiàn)賈家如今的處境有多么的尷尬。
    有名頭、有人脈，但唯獨(dú)沒有相匹配的權(quán)利。
    大家或許還會看在老一輩的面子上，會應(yīng)和下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比如安排個五六品的官員任命，或者送一些沒精致巧的玩意兒，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若是真的到了爭權(quán)奪利的那一刻，大家如今的客氣，便也就都不作數(shù)了。
    賈母何嘗不知道這些，只能慶幸家中孩子每一代總歸有個爭氣的。
    祖孫兩人都是聰明人，話也不必盡。
    賈母沒什么要問的了，便讓賈珠回去了。
    ……
    對于皇帝而言，死了一個將軍相對于死一個公主，對于他來沒有什么區(qū)別。
    不過，如今更讓他擔(dān)心的則是賈家。
    榮國府居然將家中的庶子送到了邊關(guān)，這倒是出乎了皇帝的意料。
    讓人找出了關(guān)于賈環(huán)在邊關(guān)的皺著，皇帝也認(rèn)真的看了一遍。
    雖然是庶子，但是在邊關(guān)卻一直從底層兵做起，怪不得一開始大家也都沒有在意。
    看完后，皇帝倒是一瞬間想了很多。
    他自然是知道這個榮國府的賈環(huán)，在府上并不得寵，但是畢竟也是國公府的公子，該有的教導(dǎo)也從來沒有少過。
    但是畢竟有賈珠在，在加上前面還有一個銜玉而生的賈寶玉，所以他在府上并沒有多么的招人眼球。
    不過賈政居然讓自己的兒子去邊關(guān)歷練這件事，倒是出乎了皇帝意料。
    好在是一個庶子，一時間倒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
    皇帝暫時沒打算動他，但是還是將賈環(huán)調(diào)到了北地邊關(guān)。
    北地的邊關(guān)中沒有賈家的曾經(jīng)的人脈。
    不過這件事情的調(diào)動并不需要通知賈家，只是軍中調(diào)動，到時間賈環(huán)便直接去了北地邊關(guān)。
    而這件事賈珠早就知道了，所以當(dāng)賈環(huán)來信的時候，他也并沒有多什么。
    只能在回信中，叮囑他一切按照程序行事就可以。
    并且也明了北地邊關(guān)之中并沒有賈家的人脈，這次對于賈環(huán)是一個考驗。
    心中能的事情畢竟有限，所以賈珠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是不是能聽得進(jìn)去。
    不過這件事倒不是賈珠需要考慮的了。
    年底快到了，莊子上一車車的孝敬糧食也帶了上來。
    都不用上稱，光是肉眼可見的便知道東西數(shù)量遠(yuǎn)遠(yuǎn)不及去年。
    賈珠自然是知道這些年時不好，土地收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但是家中那些享樂的大爺才不會管這些，他們只要自己好過，才不會去管別饒死活。
    但是賈珠卻不能不管這些，雖然家中的莊子如此，但是還在自己名下的莊子上收成還算可以。
    不得不，但凡是自己叮囑的，李紈都能夠很好的去做，倒是讓自己省心不少。
    那些土豆地瓜，雖然不好吃，但是卻勝在產(chǎn)量高。
    賈珠沒打算將這個事情出來，并且很多時候這點東西其實也起不到什么很大的作用。
    畢竟看著賬冊上邊關(guān)一日所以的糧草，賈珠就知道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也只能聊勝于無吧！
    這樣想著，賈珠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
    每到年關(guān)的時候，京城之中便是另一種繁忙。
    今日你拜訪我，明日我拜訪你。
    男人們的交易，全部都在宴席間，酒水中，談笑間便將事情定了。
    北靜王想要賈家的軍中的人脈，從榮國府那邊不好下手，但是寧國府卻是個好啃的軟肉。
    北靜王親自邀請賈珍，而賈珍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讓北靜王的意外的是，賈珍都是真的不在意的這些，他幾次話里話外的試探，他依舊還是不愿意沾染軍中的人和事。
    這倒是讓北靜王刮目相看了，本以為賈珍對賈珠看不順眼，兩人之間定然也會有些競爭，但是卻沒想到好像并不是如此。
    不過想來也是，畢竟人家已經(jīng)是寧國府的主人了，名頭在這里，地位在這里。
    但是哪怕如此，北靜王也沒有放棄，在他從到大的認(rèn)知中，只要是交易，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交易的籌碼問題。
    籌碼不夠，別人自然不會愿意交易，只要平一賭籌碼足夠，他相信賈珍自然會愿意成為自己的人。
    賈珍最擅長的就是打太極，喝酒吃菜，微笑恭維，但是卻什么都不會答應(yīng)。
    就像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
    北靜王見此，便不再多什么，而是拍拍手叫上來了舞女歌姬。
    賈珍見狀自然從善如流，不再什么而是專心欣賞美女。
    ……
    這個年，雖然莊子田地上的收成不怎么樣，但是卻不會影響這些高門大戶們的過年。
    至于農(nóng)戶們這個年怎么過，這就不是這些達(dá)官貴人們思考的事情了。
    賈母年紀(jì)大了喜歡的就是兒孫繞膝，子孫滿堂的場景，所以每日里李紈都會帶著賈蘭去和賈母請安。
    賈政見到孫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遠(yuǎn)比見到兒子和藹得多了。
    唯獨(dú)王夫人對什么都淡淡的。
    只要不短了王夫饒吃喝享受，她大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管。
    每家每戶，歡聲笑語。
    但是也總會有一些事情發(fā)生，讓本來沉浸在過年分為里的京城，瞬間冷卻下來。
    東安王，死了！
    東安王的年齡比賈政稍長，但卻元沒有到壽終正寢的地步。
    所以這個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大家也都很驚訝。
    東安王向來都是在自己的屬地，但是太上皇不知道為什么早些時候就將東安王召回了京城，如今在東安王屬地的是東安王的長子，也是世子。
    東安王無論是在太上皇那里，還是在現(xiàn)在的皇帝這里，都算是老實人。
    不結(jié)黨不營私，規(guī)規(guī)矩矩的守著自己的屬地過日子。
    所以無論是太上皇還是皇帝，都很是善待他們。
    皇帝親自下旨，讓東安王世子順利的繼承了王府的一切，并且本應(yīng)該降等承襲的世子，這次皇帝也給了恩旨，依舊還是東安郡王的級別，并沒有降等。
    這對于世子來已經(jīng)是皇恩浩蕩了！
    聽傳旨太監(jiān)回來后的描述，在領(lǐng)旨謝恩后，如今新的東安郡王涕泗橫流的朝京城的方向磕了一個又一個的頭，連額頭都磕紅了。
    不管別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表面上大家倒是都贊嘆東安郡王的感恩和忠君愛國。
    東安王所在屬地靠近沿海，想對比北地靠近大漠和南邊是不是的范圍騷亂，至少這里還算太平。
    不過賈珠知道太平也只是暫時的，畢竟三不五時漁村遭受的海賊洗劫還是有的。
    不過大多都是搶些銀子糧食，或者一些媳婦和大姑娘，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所以當(dāng)?shù)氐墓賳T也就沒當(dāng)回事。
    而沿海的村民要么搬家躲避，要么有些同姓的村落則更為團(tuán)結(jié)，自發(fā)的組成了巡邏隊，倒也起了一些作用。
    不過，無論下面怎么亂，只要不影響到上層饒吃喝玩樂，不威脅到他們的統(tǒng)治地位，便不會有人花力氣管這些事情。
    更何況死的不過是一介草民。
    草民、草民，遍地是草，遍地是民。
    ……
    新的一年，開朝第一。
    便有人提議將皇后所生的長子立為太子，以安民心，隨后又有許多大臣符合，表示支持。
    但是仔細(xì)觀察后便知道，有爵之家的人并沒有符合這個提議。
    他們更多的是低頭等著皇帝反應(yīng)。
    大殿之上沉默良久，皇帝緩緩開口。
    “此事不急，朕膝下唯有二子，如今皆未成年，立太子的事情也太過早了些。”
    見皇帝不悅，大家自然不會上趕著找不痛快。
    而由此提議的大臣本就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心態(tài)，皇帝今日不答應(yīng)，他也就不在了。
    眾人自然也就不在跟著后面嘰嘰歪歪了。
    過了一年，并沒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立刻處理，但因著老東安王得離世，皇上自然也是要親自一些場面話。
    不過這些套話，大家也不過就是聽聽而已。
    賈珠看了看左右面無表情的同僚，同樣也捕捉痕跡的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皇帝。
    在這一瞬間他倒是有了些錯覺。
    錯覺的以為這不過是一場睡不醒的夢。
    而他，不過是在一場沉浸式的劇本殺而已，只不過這個劇本是一個大型的多人參與的劇本。
    并且有著真實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