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將自己所知道的規則,以及上次的經驗,都盡可能地告訴另外三人。</br> 邢浪是直接懶得聽。</br> 屠可則是,聽著聽著睡著了。</br> 只有龐默一字不差,全部記在了心里。</br> 現在他們四人中,他的實力最差,如果再不記清這些規則,到時候肯定是第一個死。</br> 不過有一點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那就是一旦登上列車,就無法使用惡鬼之力。</br> 也就不存在強弱之分。</br> “上面這么危險嗎?”</br> 聽了秦夜曾經在幽靈列車上的遭遇,龐默的臉都白了。</br> 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亡任務,難怪盧貞嫻不說出實情。</br> 一旦知道這些,誰還敢冒險。</br> 哪怕明知完不成任務會被【鬼書店】清除掉,恐怕也寧愿選擇等死,也不會上去遭受折磨。</br> “怎么了?”</br> 屠可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br> 秦夜剛剛說的話,她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br> 邢浪道:“秦夜說等會兒咱們要去的那輛幽靈列車非常危險,很有可能有去無回。”</br> 屠可只是“哦”了一聲。</br> 在她看來,哪一次任務不危險。</br> 她與龐默在【鬼母】事件中都活了下來,這次肯定也能大難不死。</br> 最重要的是,這次還有秦夜在。</br> 她就更加不再擔心。</br> 龐默神情嚴肅地道:“屠可,你回去吧,這次任務我與秦隊長一起去完成,你用不著摻和進來。”</br> 他現在只開啟了兩面詭異魔方,因此才會叫上屠可,想著跟后者組隊,風險就可以低很多。</br> 可這次任務,列車上不能使用惡鬼之力,屠可再強也沒有用。</br> 完全沒有必要再將其拉上,多死一個人。</br> 說白了,想要完成任務,靠的是腦子。</br> 屠可恰恰是沒有腦子的人。</br> 屠可傻乎乎地道:“我知道危險,但我不怕。”</br> 龐默問:“你也不怕死嗎?”</br> 屠可道:“怕啊,但害怕有用嗎?你們如果不能完成任務,肯定也會輪到我的頭上。再說了,有學長在,什么危險肯定都能迎刃而解。”</br> “你說對吧,學長?”</br> 對于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學妹,秦夜既覺得可愛,又挺無語。</br> 別人聽到危險躲著還來不及,她倒好,還上趕著一起去。</br> 秦夜道:“當時我們之所以遇見那么多危險,主要是因為不清楚列車上的規則,因此才吃了很多虧。”</br> “這次是我第二次登上列車,相信很多危險都能避免。”</br> “最重要的是,上一次我們從最后一節車廂,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的控制室,所以才遭遇重重困難與考驗。”</br> “現在我已經知道控制室不能控制列車所去的時間線與地點,那么就不用再進行這個嘗試。也就是說,我說的那么危險,你們或許根本不會遇見,不用那么擔心。”</br> 屠可嘿嘿笑道:“你聽,我就說有學長在,不成問題。”</br> 龐默臉上的陰云并沒有消散,他道:“秦隊,但你也說過,你都無法確定列車停站的站點究竟是未來,還是過去,或者現在。”</br> “一旦下車錯誤,就可能再也上不來,不是嗎?”</br> 秦夜淡淡地道:“這里有這么多人,誰說咱們幾個非得下車不行?”</br> 龐默瞬間明白什么意思。</br> 車外的其他借書人,關鍵時刻就可以成為替他們擋刀的棋子。</br> 雖然這么做不道德,但想要在詭異降臨的年代中生存,尤其是對于獵詭人而言,講道德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br> 況且。</br> 借書人是制造詭異案件的始作俑者,盡管有一些人是被逼無奈,但誰的手上不是血債累累。</br> 即便死掉,也是活該。</br> 其中也包括他們。</br> 屠可見沒了下文,問:“什么意思啊?”</br> 邢浪白了她一眼,道:“我都聽懂了,你還不明白,真夠笨的。”</br> 屠可立即怒了,發火道:“你什么意思,敢說我笨,信不信我揍你!”</br> 邢浪輕笑一聲,道:“就你?不是少爺我吹,本少爺讓你雙手都可以。”</br> 屠可哪能忍受這個窩囊氣,立即捋起袖子就要跟邢浪干架。</br> 秦夜把她攔了下來,道:“你不是他的對手。”</br> 而后又看向邢浪,警告道:“別挑事。”</br> 如果其他人這么說,邢浪一定會直接無視。</br> 但他還指望秦夜以后多叫自己出來透氣,不敢頂撞。</br> 兩人互相哼了一聲,就此作罷。</br> 秦夜繼續道:“咱們此次登上列車,除了完成任務,還要盡可能阻止詭異案件的發生。”</br> “這次【鬼書店】出現如此不可思議的變化,就連盧姐身為管理主任都毫無辦法,這次任務完成后,很有可能會引發一場難以想象的詭異案件。”</br> 再過不久,【鬼帝】就會率領大量惡鬼入侵,這個時候不能再出現一起難以解決的麻煩。</br> 屠可兩眼放光地道:“學長原來是為了拯救世界呀。”</br> 秦夜笑道:“我對拯救世界沒有興趣,但世界一旦滅亡,我也會死。”</br> 屠可非常認同,“也是。”</br> 邢浪一臉鄙夷地道:“馬屁精。”</br> 屠可立即回懟,“我就喜歡拍學長的馬屁,氣死你。”</br> 龐默問:“秦隊,不把列車上的規則告訴其他人嗎?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估計沒人能活到最后。”</br> 秦夜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br> 除非是停戰下車,否則他肯定不會輕易冒險下車。</br> 所以,他得利用這些規則,欺騙別人的借書人去冒險。</br> 而且。</br> 借書人的人數太多,現在說出規則,上車后空座位一旦不足,必定會發生爭搶。</br> 龐默心里暗暗慶幸與秦夜相識的比較早,否則恐怕接下來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明明年齡比他還小,卻可以如此狠辣果決。</br> 難怪能成為世界一流的獵詭人!</br> 邢浪笑道:“秦夜,用不著臟了你的手,需要殺人的時候讓我來,反正我也不怕多背幾條人命。”</br> 他可不管什么無辜不無辜,凡是擋了路,那就直接殺掉。</br> 秦夜淡淡道:“我就是這么想的。”</br> 慢慢,進入深夜。</br> 幾人坐在車里,一直等著。</br> 隨著凌晨十二點的臨近,竟然真的傳來了火車的汽笛聲。</br> “幽靈列車來了!”</br> 秦夜猛然睜開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