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媽，你別這樣！哎，你們家暖暖要是有你這一半兒的精明懂事，我就不……”
    暖暖媽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緊緊地拉住了老劉的衣襟不放。
    “孩子真的是青春都給了你們公司，現在出去，啥都不會，你讓她干什么去呀？求求你們，再給她一個機會……劉總，我們家暖暖多好一個孩子啊！你怎么舍得放棄她呢？她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您跟我說，我保管她一定照做！”
    “誒誒誒，有話好好說，先松手，松手啊！”
    “我想了下，專輯的事情我還是要和你說一下……”
    說話間，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老劉和暖暖媽同時轉頭看向門口，臉上的表情有些突然。
    門口高大帥氣的方瀚辰也同樣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屋子里正拉拉扯扯的兩人，表情很是尷尬。
    “你們……”
    “我是劉暖暖的媽媽，今天來這里是想幫暖暖爭取一下機會的，你也幫暖暖說說話吧……”
    “誒，你們就算是逼死我也沒用啊！”
    一時間，暖暖媽揪著老劉，方瀚辰拉著暖暖媽，老劉去扯方瀚辰給自己當擋箭牌。
    三個人亂成了一鍋粥。
    暖暖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當場就傻了眼。
    真的鬧得動手了？
    而且，還連學長也牽扯進來了，為了她一個人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簡直了。
    嗡！
    血氣上涌的暖暖，小臉‘蹭’地一下就全紅了。
    她趕忙上去一步，先拉開媽媽抓住老劉衣襟的手。
    “媽，你跟我回去！”
    “你才回去！我跟劉總說得好好的……”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你別瞎搗亂了好不好！”暖暖急的頭皮都開始發麻，滿臉火燒一樣的疼，只想帶著媽媽趕緊逃離這個地方，一秒鐘也不想多呆了。
    也許是她力氣大的驚人，媽媽眼看著自己辛苦爭論的結果就要化為泡影了，急的張嘴就吼起了暖暖。
    “你知道什么呀，你要真知道，就不會淪落到去賣衣服！”
    淪落到賣衣服……賣衣服……衣服……
    這句話像鐘鼓一樣在暖暖的腦海里回蕩，在這間會議室里回蕩，每一次就像利刃，劃開了暖暖脆弱的外殼，把她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生生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門外看熱鬧的都睜大了眼睛。
    屋里的老劉表情震驚，方瀚辰定格不動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或同情，或鄙夷，或看笑話的眼神看著她。
    “原來她離開了公司，混的那么差啊？”
    “嘖嘖嘖，暖暖啊，你在哪里賣衣服呢？回頭我也去幫你捧個場，你可要幫我算便宜一點哦，呵呵呵……”
    “別找她買衣服了，不知道是哪種地邊攤，萬一把我們皮膚穿的過敏怎么辦？她又賠不起。”
    “……”
    門口如響起了悉悉索索的笑話聲，如沒頂的潮水，瞬間將暖暖淹沒。
    暖暖只當沒聽見他們的話，低沉著一張臉，幾乎力竭地抓緊了媽媽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媽，跟我走吧，還嫌我丟人丟得不夠嗎？！”
    “……”
    如此陰郁的暖暖，是暖暖媽都不曾見過的樣子。
    暖暖媽的態度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如此，暖暖才算是把媽媽帶離了公司。
    身后，方瀚辰一臉擔憂地喊了一聲“暖暖”想要跟過去。
    暖暖頭也沒回的輕聲說：“學長，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決。”
    方瀚辰到嘴邊的話才咽了下去。
    老劉和門外一眾看熱鬧的人也都察覺到氛圍不對，沒有人再隨便開口。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老劉很快舒了一口氣，趕走了所有來看熱鬧的人之后就像沒事人一樣的準備轉身去忙他的事情。
    方瀚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們的事情還沒有完呢！”
    “合約年底就到期，徐總目前的意思是……不續約。”老劉皺巴著一張臉，嘆氣道，“瀚辰啊，你要跟他對著干，就應該想到這一步！林林生日趴我讓你去，就是想你給他敬杯酒認個錯，當著大家面前，他不會不給這個面子。你倒好，見著他過來就躲遠遠的。”
    方瀚辰悠悠地吐了口氣，說：“別的都無所謂，就是我的專輯都做了一半了，沒有理由在解約前停下來。”
    經紀人老劉白了一眼方瀚辰：“這會兒想起你專輯了？耍帥的時候怎么不想？平常看你也挺沉穩的，怎么關鍵時刻捅簍子？說實話，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咱哥倆走到今天，容易嗎？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方瀚辰沒說話地看著窗外，目光有些憂郁。
    經紀人老劉看著不忍，拍了拍防寒車的肩膀：“行了，你也別多想了。他這人主意一會兒一變，不定哪陣風就改了。我找機會再跟他磨磨，你啊，以后一定多小心！”
    方瀚辰低沉的表情離開了。
    也許，他要是像暖暖那樣早點離開公司，也不會是一件壞事。
    只是，人生本就是起起落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與此同時，韓家老宅。
    韓徹正經過暖暖的臥房門口。
    大門緊閉著也還是能聽到里面劇烈的爭執的聲。
    “媽，這個行當水太深，真的不適合我，我情愿發揮自己真正的長處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同樣可以有自己的成就的啊！”
    “成就？賣衣服嗎？哪怕是賣衣服你也該體會到了，錢難掙，屎難吃！明星這個行當能掙那么多錢，吃苦受罪些不是應該的嗎！堅持一下，忍一下又怎么了？你說我那個破美容院，為了求人家辦一張卡，嘴皮子都磨破了！你能比這個更難受？！”
    暖暖媽說到后面，長期壓抑的苦楚襲上心頭，鼻尖忍不住發酸，眼睛緊跟著就紅了。
    汗水混著淚水，把媽媽臉上精致的妝容的弄花了，就像京劇臉譜里的花旦臉似的，有點滑稽。
    暖暖看著一點也不想笑，只感覺心頭一陣收緊。
    媽媽輕言不哭的。
    她也是。
    可此刻她卻覺得眼眶發熱，一層朦朧模糊了她的眼睛，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這社會是怎么了？
    媽媽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