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琦采這樣說,阮黛心里五味雜陳,有些酸澀,又有些感動。</br> 她平日不會過問她和嚴深川的事,就怕她誤會,可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控制,就算阮黛什么都不做,也難保許琦采不會對她產生芥蒂。</br> 就算有,阮黛也不會怪她,實屬人之常情。</br> 可許琦采沒有,她性子直,對事不對人,性格愛憎分明,即使她們之間插了一個嚴深川,她對阮黛依舊毫無保留的好,沒有遷怒于人。</br> 所以阮黛才會這么心疼她。</br> 嚴深川錯過她一定是人生最大的損失。</br> “別多想了。”阮黛掖了掖她的被角,放柔聲音道,“好好養病,早點好起來。”</br> “嗯。”許琦采閉上眼輕輕應道,聲音透過被子,甕甕的。</br> “啪”</br> 宿舍的門被推開,萬青煙風風火火闖進來,“軟軟,你說琦采她發燒了是真的嗎?”</br> “噓。”阮黛轉頭,食指放在唇邊,指了指床上的許琦采,示意小點聲。</br> “哦哦。”萬青煙緊張點頭,手上提著一個塑料袋,小跑過來,壓低聲音道:“琦采怎么樣了,沒事吧?”</br> “不好說。”阮黛道,“要測了溫度后才知道。”</br> “給,溫度計。”萬青煙把買來的溫度計從袋子里拿出來給她。</br> 阮黛接過,然后拍了拍許琦采的被子,“琦采,等會兒睡,先量個體溫。”</br> “……好。”許琦采病懨懨睜開眼,雙頰泛紅,眉眼倦乏,無精打采的模樣。</br> 阮黛讓她抬起手,然后把溫度計夾在她腋下,十五分鐘后拿出來。</br> 37.8度。</br> 阮黛看著溫度計上的刻度,松了口氣。</br> 是高燒,但沒到進醫院的地步。</br> 如果到了四十度,就算許琦采不愿意,扛也必須把她扛到醫院。</br> 之后阮黛和萬青煙輪流照顧許琦采,把她發燒的事告訴了班主任,申請批假。</br> 阮黛還出去了一趟,買了暖胃的養生粥回來,許琦采今天肯定沒吃東西。</br> 兩人忙里忙后貼身照顧,一直到晚上八點,許琦采的精神狀態才好一點,燒退到37度。</br> 在萬青煙的逼問下,她淡笑著解釋了昨晚沒回來的原因,“我和嚴深川做了。”</br> 一句話直接把萬青煙噎住了,雖然猜到了一些,但沒想到她會這么直白。</br> 萬青煙驚訝過后,很生氣,義憤填膺道:“所以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你都發燒了他竟然對你不聞不問,敢情只是把你當成泄欲工具,爽完就不管了?我真是靠了,這種男人簡直就是垃圾!虧我之前對他觀感還不錯,琦采,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你長得這么漂亮,學校追你的男生一抓一大把,比他好的多了去了!”</br> “我也覺得。”阮黛沉默許久,也緩緩開口,“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是一件很累的事,而且一般情況下都沒有好結果,不值得。”</br> 說完后,她驚了一下,忙補充:“當然了,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就是,希望你能過得好。”</br> 許琦采和嚴深川的這段感情里,她是最沒資格發言的人,可阮黛之前給她量體溫時,看到了她胳膊和腰上有大量的吻痕和齒印,除了紅色的曖昧痕跡外,淤青也有一些,乍眼看去有些恐怖。</br> 可想而知嚴深川下手有多重。</br> 所以阮黛才忍不住一起勸。</br> “我知道。”許琦采虛弱地靠在床頭,明明臉很紅,嘴唇卻蒼白得可怕,面容寡淡。</br> 她看著阮黛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笑了,一字一頓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放棄了。”</br> 聲音清晰緩慢,帶著堅決。</br> 阮黛和萬青煙同時一愣。</br> “真的假的?”</br> “嗯。”許琦采垂下眼,嘴角弧度不變,“昨晚過后我徹底認清了現實,比不過就是比不過,現實不是偶像劇,我認了,也死心了,而且……”</br> 她看了阮黛一眼,還有心情開玩笑,“對手是你,我輸得心甘情愿。”</br> “別說笑了。”阮黛繃著臉,讓她躺下,又給她換了毛巾,“能想開最好,早點睡,如果不想進醫院,今晚必須給我退燒。”</br> 雖然許琦采一直表現得很平靜,說要放棄嚴深川時也是一臉平淡,但夜深人靜,阮黛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啜泣聲。</br> 她睜著惺忪的眼,抬頭聞聲望去,黑暗中,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她看到許琦采的床鋪輕輕晃動著,許琦采整個人蒙在被子里,有細微的哽咽聲。</br> 另一邊,夏瑩西睡得很香,還在打呼,倒是做了一道天然屏障,不仔細聽聽不出來。</br> 阮黛默然,睡意慢慢散去,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心情也變得難受起來,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br> 徹夜難眠。</br> 阮黛以為許琦采會消沉一段時間,誰知第二天,她就像是沒事人似的,比她們還早起床,笑著打了一個招呼,“早啊。”</br> 少女臉色紅潤,眉眼彎彎,元氣十足,像是大病初愈,阮黛愣了一下,立刻起床拿溫度計給她量體溫,36.4。</br> 燒果然已經退了。</br> 萬青煙見了,很開心,“你總算好了,昨天可把我和軟軟嚇壞了。”</br> “這次謝謝你們啦。”許琦采笑瞇瞇地,臉上一點都看不出昨晚的傷心難過,張開雙手摟住她們的肩,“星期六姐請你們吃大餐!”</br> 阮黛見她笑容真心,不似偽裝,仿佛嚴深川這個人和高燒一樣,隨著病毒一起被藥殺死了。</br> 后來,許琦采為了以表決心,當著她們的面給嚴深川發微信分手,就五個字,連多余的標點符號都沒有,然后就把他的微信刪了,還有電話號碼都一并刪除拉黑,決定徹底忘掉他。m.</br> 阮黛替她感到高興,好像看到了第一天認識的她,那個自信閃耀,明艷動人的許琦采又回來了。</br> 趁著她們商量晚上一起去哪里吃飯時,阮黛下樓倒垃圾,在宿舍樓下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br> 嚴深川站在長椅旁,穿著柔白色高領毛衣和黑色牛仔褲,像是舊時光里的少年,外貌和以前沒什么變化,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表情比以前生動許多,眉頭緊蹙,薄唇緊抿,神態明顯不悅,他頻頻看著手機,向來喜形不于色的臉孔罕見有些陰沉。</br> 阮黛腳步一頓,有些猶豫。</br> 聽聞動靜,嚴深川抬頭看過來,看到是她,神色微頓,慢慢緩和下來,然后朝她走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阮黛,許琦采在宿舍嗎?”</br> “呃……”</br> 阮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時候作為朋友,是不是應該要瞞過去?</br> 嚴深川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沉聲道:“我和她之間有點誤會,你能幫我叫她下來一下嗎?”</br> 他頓了下,又道:“她把我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我聯系不到她。”</br> 不知是不是錯覺,阮黛聽他語氣好像有一絲委屈。</br> “我打電話問問她吧。”阮黛嘆氣,不好冒然幫別人做決定,拿出手機給許琦采打了個電話。</br> “喂,軟軟,怎么了?”</br> 電話很快被接通,許琦采疑惑的聲音傳出來,“你不是去扔垃圾了嘛,這么近打什么電話呀?”</br> “哦,是這樣。”阮黛看了嚴深川一眼,聲音低下去,“嚴深川現在在樓下等你,你出來嗎?”</br> 空氣忽然一陣靜默。</br> 許久,許琦采回答:“讓他走,我在微信里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想見到他。”</br> 阮黛按了免提,嚴深川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冷下臉,一字一頓道:“你和她說,她不下來我就不走。”</br> 阮黛轉述。</br> “哦。”許琦采語氣很淡,沒有溫度,“隨便他好了,反正不管我事。”</br> 然后就掛了電話。</br> 嚴深川眉皺更深。</br> 阮黛聳肩,回了他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抱歉,你也聽到了,我就先走了,拜拜。”</br> 她說完就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后回頭看了一眼,嚴深川還站在原地沒動,像一顆白楊,頎長冷峻,脊背挺拔筆直,倔而不屈。</br> 阮黛沒有再關注別人的感情生活,怎么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她也管不了。</br> 而且周曜二十一歲的生日要到了,就在后天,可她現在都沒決定好送他什么禮物,他好像什么都不缺,無論是奢侈品還是親手做的東西早在前些年她都送了個遍,實在想不出什么新花樣了。</br> 上思修課時,萬青煙聽她說起這件事,興致勃勃給她出主意,“你網購一套內衣,就是那種情趣,超sex的,他生日那晚穿給他看,我保證他會興奮得跳起來!”</br> “……能不能別出這種餿主意。”</br> 阮黛想到那畫面,不禁打了個寒顫,如果那樣做了,他爽是爽了,她還有命嗎?</br> 想歸這么想,她遲疑了一下,偷偷拿手機上淘寶,剛打上情趣內衣四個字,萬青煙突然“啊”了一聲,“我又想到了!”</br> 嚇得阮黛手指一抖,連忙把淘寶關掉,“想到什么了?”</br> “你不如給他一個名分唄。”萬青煙轉了轉筆,笑嘻嘻道,“大家現在都不知道你倆是一對,他也太可憐了。”</br> 阮黛一愣,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機屏幕,被這么一提醒,她想到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做。</br> 和萬青煙聊過后,阮黛已經決定好了送周曜的禮物,然而不巧的是他生日那天是星期三,他專業課最多的一天,幾乎滿課,而且他最近忙著工作的事,阮黛從最近他們的聊天中看,這個人完全忘了自己的生日。</br>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br> 星期三,周曜和室友去逸夫樓上經濟學,在教室里突然收到了阮黛的信息。</br> 他下意識回道:“情人節?”</br> 這種問題通常都是這個答案。</br> 阮黛:“……”</br> “還是我們交往三周年紀念日?”周曜繼續猜。</br> “……算了。”阮黛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在逸夫樓吧?”</br> “是啊。”</br> “哪個教室?”</br> “703。”</br> “好。”</br> 周曜怔住,好?好什么?</br> 他思索著她剛剛那個問題。</br> 今天是什么日子?</br> 話說今天是幾號來著?</br> 他剛要返回手機桌面看一眼,旁邊,戴著耳機玩手機的宋農突然大叫一聲,“草草草,我女神竟然談戀愛了!”</br> 周曜被他嚷得腦殼疼,偏頭皺眉,“誰?”</br> “我女神,軟軟啊!”</br> 宋農話音剛落,手機就被周曜搶走了,一臉懵逼,“欸,你拿我手機干嘛?”</br> 周曜沒理他,緊緊盯著屏幕。</br> 宋農看的是阮黛昨天的直播,這是甜糖最新出的功能,可以看往期重播。</br> 視頻里,阮黛淡妝素雅,五官清純柔美,黑發柔順地垂在肩膀,十分漂亮,她對著鏡頭微笑。</br> 周曜剛好看到她公開的一幕,她的聲音柔和卻堅定,“我確實已經有男朋友了。”</br> 彈幕頓時刷瘋了,粉絲們鬼哭狼嚎。</br> 女鵝不要啊,你還這么小!</br> 女粉羨慕,那個男生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宇宙。</br> 嗚嗚嗚我失戀了我的軟軟啊……</br> 大家別激動,軟軟談戀愛很正常好不好?要脫粉的趕緊,正好清理一下粉絲。</br> 好奇是誰,大學同學嗎?</br> ……</br> “算是吧。”阮黛笑了笑,“我和他認識很久了,以前也在直播里提到過,他就是……”</br> 她停頓了下,故意賣了個關子。</br> 而周曜隨著她的停頓,心也跟著被提起,突然有些緊張,下一秒就聽到她道:“趙鐵牛。”</br> “……”</br> 彈幕直接爆炸。</br> 天啊,怎么會是他!</br> 我不服氣,聽名字就一股土味。</br> 是啊,感覺長得好丑……</br> 爆炸的不止粉絲,還有宋農,他聽到“趙鐵牛”的那一刻,臟話都飆出來了,“靠,竟然是那個鄉巴佬嗎?軟軟腦袋有坑嗎?竟然被這種土里土氣的男人泡走了,簡直了,難道她想以后睡瓦房鋤地種田嗎?”</br> 他是真的想罵人,自從室友提到了軟軟后,他突發奇想地去搜了一下,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喜歡上了這個大方美麗的女孩。</br> 結果追星沒多久,房子就塌了。</br> 宋農剛發泄完,周曜就抬起頭,面無表情看著他,“你說什么?”</br> “難道不是么?”宋農還沉浸在失去老婆的悲傷里,“那個趙鐵牛一聽就不是什么好鳥,肯定又木又笨,曜哥,你不也是軟軟的粉絲嗎?怎么一點都不生氣啊。”</br> 周曜冷漠吐字:“因為,我,就是那個,趙鐵牛。”</br> “啊?你別開玩笑了。”宋農一臉不相信。</br> 離上課還有段時間,班上陸陸續續有學生進來。</br> 周曜感覺到身后桌子動了一下,有人拉開椅子坐在了他后面。</br> 他沒在意,剛要讓宋農心服口服時,手機忽然響了一下。</br> 他瞥了眼,是阮黛發來的微信,“你轉頭。”</br> 周曜一愣,猛地轉過頭。</br> 唇紅齒白的少女捧著小臉,笑吟吟看著他,長睫卷翹,漂亮的眼透亮似泉,透著點兒戲謔。</br> 周曜一度懷疑自己看到了幻覺,聲音不由自主變輕,“你怎么來了?”</br> “想你了唄。”阮黛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睫毛扇動了下,勾得他心尖發癢。</br> 周曜喉嚨發緊,問了個蠢問題,“這么過來,你不怕被發現?”</br> “我都公開了,有什么怕的。”她無所謂聳肩。</br> 周曜想到剛剛的視頻,沉默了兩秒,“怎么突然公開了?”</br> “因為想,然后就做了。”</br> “……”</br> 答了等于沒答。</br> “曜哥,你在和誰說話啊……”宋農奇怪回頭,看到阮黛的一剎那,差點尖叫出來,“軟、軟軟……?”</br> 他結結巴巴道。</br> “有必要大驚小怪嗎?”周曜壓著上揚的嘴角,語氣平靜,“早就說了,她是我女朋友。”</br> 宋農嘴巴張成o型,震驚地看著剛剛出現在視頻里的女孩,覺得腦子不夠用了,“竟然是真的……”</br> “你好。”阮黛微笑打招呼,知道是周曜室友,之前也見過。</br> “你、你好……”</br> 宋農依舊結巴,還是第一次和她說上話。</br> “那啥,你和曜哥什么時候在一起的?”</br> 阮黛:“我們高中就認識了。”</br> 宋農還是奇怪:“那個趙鐵牛是……”</br> “上課了。”周曜出聲打斷,臉色不太自在,“老師來了。”</br> 阮黛忍俊不禁。</br> 阮黛過來找周曜是想約他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飯,周曜晚上也沒什么事,點頭答應了,畢竟還在上課,他們也不好在老師同學們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都表現得比較安分。</br> 阮黛會過來,除了因為他外,還抱著想聽聽他專業課的想法,可沒想到經濟學這么枯燥冗長,她聽了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br> 下課后周曜轉頭,看到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闔著眼皮,瓷白的小臉被長發擋了大半,安靜又乖。</br> 他先是看了一會兒,然后抬手輕輕捏住她的鼻子,聲音帶笑,“起床了。”</br> 教室里還有人沒走,看到這一幕,有女生忍不住偷偷拍下來,還有阮黛醒來后,無意識拿臉蹭了蹭周曜的手的反應,全都被拍下然后傳到了論壇上,立刻被頂成熱帖,無論阮黛還是周曜都是學校里的風流人物,瞬間引起了廣泛議論。</br> “天啊這是周曜?我和他一個班的都不知道他還有這么溫柔的表情。”</br> “靠,我就說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你們偏不信!”</br> “太寵了太寵了,總之就是非常酸,女生……竟然是軟軟,突然不知道該羨慕誰。”</br> “軟軟真的好可愛,我一個女生心都被萌化了,祝999。”</br> ……</br> 不管外人怎么看,當事人都毫無反應,公開后,束縛住他們的枷鎖也就消失了,他們光明正大地手牽手走在學校里,毫不避諱他人的目光,阮黛上大學以來從沒覺得空氣這么清新,散發著自由的味道。</br> 好爽。</br> 早該這樣了。</br> “然后呢?”周曜偏頭看著女孩翹起的嘴角,也忍不住笑,“突然公開,又特意跑來找我,說吧,你想去哪兒玩?搞得這么神秘。”</br> “酒店。”阮黛沒有隱瞞,直接說道,拿手機看定位,“我在網上訂了一個情侶套房,待會我們直接過去。”</br> 周曜愣了愣,神情古怪地眨了下眼,難道她是想……</br> 說起來他們是有段時間沒做了。</br> 他眸色暗了暗。</br> 一直以來都是他對這種事更熱衷,拉著她隔三差五出去一次,而她從來都是半推半就從了他。</br> 這還是她第一次向他發出邀請。</br> 周曜咽了咽口水,忽然口干舌燥起來。</br> 阮黛對他滿腦子的黃色廢料毫不知情,定好位后,便拉著他打車過去。</br> 進入酒店,阮黛向前臺報了自己身份,然后問她準備好了沒有。</br> 前臺表示一切順利。</br> 周曜不明所以,準備什么?套?</br> 阮黛什么時候這么奔放了,他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又被阮黛拉走了,房間在一樓。</br> 期間阮黛還讓他閉上眼,神神秘秘的模樣。</br> “等我說睜眼你才能睜眼。”</br> “到底是什么?”</br> “你去了就知道了。”</br> 阮黛不放心地蒙住他的眼睛,引他進入房間。</br> 周曜只聽到“啪”地一聲輕響,亮光刺過來,阮黛的手已經拿開了,他瞇起眼看過去,然后微微一愣。</br> 室內光線曖昧,落地窗前放了一張水晶餐桌,點了幾根白色蠟燭,晚餐種類豐富,牛排鮮蝦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顯目的生日蛋糕,擺在桌上的正中央。</br> 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到了餐桌前,看著被包裝盒裝著的生日蛋糕,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br> 與此同時,阮黛輕柔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周曜哥,祝你生日快樂呀。”</br> 搖曳的燭光下,女孩笑容清甜,眼眸明凈溫柔。</br> “……也就只有你記得了。”</br> 周曜搖頭笑嘆,在路上一直消不去的沖動被另一種不知名的情感取代,胸口微微發燙,有熱流淌過心臟。</br> 他爸連一個問候都沒有,只有她每年記得。</br> 他何其有幸。</br> 阮黛笑,指了指蛋糕,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快打開看看。”</br> 周曜拆了蝴蝶結,打開盒子,一個長相有點……奇特的蛋糕映入眼簾。</br> 里三層外三層的奶油,有點焦的蛋糕胚,裱花歪歪扭扭,看不出原來的形狀,最上面用奶油寫了一行字祝你心想事成,歲歲平安</br> 旁邊還用巧克力粉畫了一只牛。</br> 周曜發誓,這是里面畫的最像的一個元素。</br> 但為什么是牛?</br> 周曜沉默,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br> “這是我自己做的。”阮黛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不好看?”</br> “好看,太好看了。”周曜面不改色,“尤其,是那個……牛。”</br> 阮黛彎了眼睛,“必須的,這是我畫的最用心的,想知道我為什么要畫牛嗎?”</br> 周曜:“不想。”</br> 阮黛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br> 周曜失笑,趁她不備,手指在蛋糕上沾了點奶油到她臉上,“都多少年了,還記仇呢,趙鐵牛真的知錯了,當初沒認出你真的非常抱歉。”</br> “哼,你知道就好。”阮黛要將臉上的奶油抹去,忽然被他抓住手腕阻止,周曜傾身靠近,將奶油舔掉,灼熱的吻下滑,慢慢來到她的唇邊。</br> 阮黛被親得一驚,連忙推他,“你干嘛,還沒吃飯呢!”</br> “等下吃。”周曜吮著她的唇瓣,舌尖探進去,將她的聲音全部堵住。</br> 輾轉反復,吞咽聲明顯。</br> 他們親著親著就滾到了床上,周曜掀開阮黛的衣服后,怔了怔,她今天穿的內衣格外與眾不同。</br> 黑色蕾絲邊,布料少得可憐,只有一根系帶掛著,根本遮不住什么,肌膚賽雪,大膽誘人。</br> “你別看了……”阮黛臉紅得徹底,極度羞恥,雙手遮住自己,覺得不夠,又去遮他眼睛,“我們先去洗澡,好不好?”</br> 她已經后悔了,果然就不該聽萬青煙的餿主意!</br> 周曜回神,嘴唇勾起,附在她耳邊低聲笑,嗓音沉啞,“這就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br> 作者有話要說:我錯了qaq,他們番外,大概還有一章,真的就只有一章啦。</br> 然后是嚴深川追妻火葬場。</br> 發二十個紅包</br> 推薦一下基友的文文</br> 語有榮焉的陶之夭夭</br> 文案</br> 高中開學那天,朗清遇見個姑娘,雪膚花容,束著高馬屋,一身淡粉色的連衣裙。</br> 姑娘對著他甜甜一笑,這一笑甜進了朗清心里。</br> 心想著若是姑娘愿意,定要寵人家一輩子。</br> 窮追猛打了三年,才知道姑娘早已有了心上人,只好無奈作罷。</br> 十年后,機緣巧合再次相遇。</br> 看著準備帶球跑的姑娘,將她逼到墻角輕撫著肚子問道:“闖禍了,怎么辦?”</br> 陶夭支支吾吾:“我…我……”</br> 男人等的不耐煩,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視著自己:“嗯?”</br> 陶夭結結巴巴的說:“生、生下來。”</br> 男人嘴角擒著笑意輕撫著她的頭發說:“乖。”</br> 打臉在線小劇場:</br> 某次陶夭去飯局接朗清,同桌的一位叫金總的男子見朗清不在將陶夭堵在樓梯處。</br> 金總:“陶小姐,為人替身不若嫁于金某。”</br> 陶夭:“看來金總找的人不怎么靠譜。”</br> 金總:“陶小姐,此言何解?”</br> 陶夭:“鄙人白月光本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