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胡老太把這話說的,就像是我答應了做胡鳳樓的弟馬,就能成為蓋世英雄,拯救世界。</br> 不過在外寄養了這么多年,也養成了我逆來順受的性子,見胡老太堅持,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再加上,胡老太接一單生意,就都快成為上流人士親娘,現在大學畢業后工作多難找,要是我答應了出馬,是不是也可以靠著胡鳳樓,發家致富?</br> 胡老太在我答應下來之后,這才把心放了下去,過來拉著我的手,一起回去,路上交代我說胡鳳樓其實也不是那么窮兇極惡,這仙家修煉的,大多一心向善,就是脾氣不好,只要我以后不惹他,就不會有我什么苦頭吃的。</br> 不要說沒有苦頭吃,就算是胡鳳樓故意為難我,我又能怎么辦?要是我爸媽在九泉之下,知道我為殺了他們的那只畜生干活賣命的話,恐怕都得氣的從土里頭蹦出來。</br> 重新回到家里之后,胡鳳樓還坐在炕上抽著煙,噴云吐霧的,見胡老太回來了,便對胡老太這煙贊不絕口,說是好多年都都沒有抽到這么好的煙了。</br> 那畜生想讓我給他出馬,除了在炕上翻覆云雨時,他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我身上過,我都懷疑他都不知道我叫什么,果然,在胡鳳樓對著胡老太說完這話之后,側過半張臉來看我,問我說:“那個誰,你考慮好了嗎?”</br> 我也懶得告訴他我叫什么,就回答一句:“我答應做你的弟馬。”</br> “答應了就好,答應了就好,二爺這件事情你就交給我來辦吧,我一定為你們都準備好。”</br> 胡老太笑吟吟的跟胡鳳樓說要包攬這件事情。</br> 胡鳳樓從炕上下來,隨口就對她說:“不用你來,我的堂口,我自己來立,你只要把當弟馬要會的要領,和各個請神的口訣,告訴我弟馬就行。”</br> 看來胡鳳樓對這件事情還挺上心的,都不要胡老太幫忙,自己親力親為。只不過胡老太在聽胡鳳樓對他說不用她幫忙后,竟然有些不甘心,就再追問胡風口道:“立堂口麻煩,哪里用的著二爺出手,再說這要有師傅帶著出馬才好……。”</br> 不過話還沒說完,頓時就被胡鳳樓給懟了回去:“那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br> “當然不敢當然不敢!”胡老太趕緊解釋:“二爺的能力,誰敢懷疑,既然二爺您要自己來,我就不插手了,我這就去為秀秀準備些東西。”</br> 胡老太說著,看了我一眼,叫我和她出去。</br> 我跟著胡老太往東屋里走,東屋那對夫婦還坐在炕頭上,看見胡老太進來了,趕緊的對著胡老太打招呼,只不過胡老太現在狀態似乎有些不好,對這夫婦兩也沒有了剛才的熱情,只是敷衍的點了下頭,從床頭柜里拿出一本手抄的本子,還有一張黃色的符。</br> 胡老太將這本子遞到我手里,翻了一下,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跡,然后對我說:“這本幫兵決,你要背熟它,到時候要是請幫兵,就能隨意發揮。”</br> 說著,又給了我那張黃色的符,符上字跡潦草,根本就看不清寫的是什么,不過胡老太給我這張黃符的時候,特別慎重,把這符緊緊的按在我的手心里,并且聲音也對我壓下來了些,悄悄跟我說:“這符咒,是我老祖宗的令符,在這方圓幾百里,胡鳳樓的本領算第二的話,我老祖宗就是第一,那畜生不讓我給你立堂口,他想一人獨權,我沒辦法把我老祖宗給你請來,以后你壓不住那畜生的時候,就拿著這符咒,念幫兵決,把我老祖宗請出來幫你鎮壓胡鳳樓。”</br> 剛才我還懷疑胡老太是不是坑我,但是我看了看我手上的這張黃符,想不到胡老太竟然為我考慮的這么周到,我以后百分百都壓制不住胡鳳樓,這胡老太給我留了一手,我心里不禁寬慰了很多,于是趕緊的對胡老太說謝謝。</br> 胡老太看著我嘆了一口氣,然后再轉頭對著這夫婦兩說:“我這個徒弟,也是你們市區的,等會你們回去的時候,能不能把我徒弟也順帶捎回家?”</br> “既然是胡大仙的徒弟,當然沒問題,以后小姑娘要是在市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愛人幫你幫忙。”</br> 女人對我說著這話,然后拿了車鑰匙,按了一下聲控,將車門打開了。</br> 胡老太就示意我先帶胡鳳樓上車,她還有些話想和這夫妻交代。</br> 我拿好這手抄的幫兵決和黃符放在包里,然后去找胡鳳樓。</br> 此時胡鳳樓聽我說要回去,也沒反對,畢竟我總不能一直都住在胡老太家里出馬吧。不過我對胡鳳樓說到我要帶他回市里的時候,胡鳳樓忽然對我壞笑了一下,向我走過來,一把摟住我的腰,伸手就在我身上亂摸了起來,湊在我耳邊對著我的耳畔吹了口熱氣,十分蠱惑的問我說:“你家床大不大?夠不夠我們兩個人晚上行房?都是因為你,害我把我的長命鎖給弄丟了,沒了這長命鎖,我可能會短命,我得從你身上加倍的要回來。不過說起來,你玩起來比你娘要舒服多了,果然是未經人事的,今后要是我再調教調教你,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我。”</br> 只要胡鳳樓一說這種騷言浪語,我心里就發毛臉熱,又氣憤他老拿我媽來羞辱,畜生就是畜生,就算是變成了人,也不可能真的跟人一樣。</br> 見我此時生氣又臉紅,胡鳳樓這才滿意的在我腿上大力握了一下,也一本正經了起來,變成了一只極大的赤毛狐貍,往我懷里一跳,跟我說:“把我抱回去。”</br> 這特么他的體型強壯的都賽的上是一條大狗了,往我身上蹦的時候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抱了一個巨嬰,想發火,問他自己就不能下地走嗎?看著這畜生靠在我脖子邊上的滿口尖牙,我又不敢,于是就費力的將大狐貍抱上車,坐在車的后座上,等這對夫婦回市里。</br> “后幾天就有個黃道吉日,你把我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一套你能穩定下來的房,豬頭羊頭雞魚各一只,紅布,朱砂毛筆、香燭若干。我們開堂口,所謂堂口,就是集合很多仙家,每個仙家各有分工的給人辦事,就跟你們人開公司一樣,祭過天,拿到上頭的營業許可證,我們才能營業,你就準備我跟你說的這些東西,別的我來做就好了。”</br> 狐貍跟我說的這些,我大概也能理解,只是要準備一套房,這讓我有點為難,這我從三歲開始,就住在我遠房表姑家里,她家一室三廳,還有一個女兒,加上我正好夠住,本來我住在她家就小心翼翼,要是我把這狐貍帶回去,在家里搞各種鬼鬼怪怪的東西,她們肯定是不樂意的,再說我大學都還沒畢業,哪里拿的出錢來去買房。</br> 不過當我的手碰到了我口袋里胡鳳樓掉得的那長命鎖的時候,我頓時靈機一動,這鏈子少說也值個五六八萬的,我要是拿去賣了,租個穩定點的房子,在我們市里好的地段,也能住上個兩三年,再說這鏈子揣在我身上我也是心驚膽顫的,要是被胡鳳樓發現我在騙他,那還不得活劈了我。</br> “租房行嗎?我還沒這么多錢買房。”</br> 當狐貍聽到我說租房的時候,頓時就抬起它那張尖尖媚臉看了我一眼,嘴里不屑的對我吐了一句:“真是窮比,要你做我弟馬,拉低我胡二爺的身段。”</br> 拉倒吧,他這么一說,就讓我更加堅定一定要把他的鎖給賣掉了,沒了長命鎖他可能短命,要是明天就死了我才開心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