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鳳樓這滿身還帶著傷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的模樣,我心里冷哼了一句,以為他在說謊,于是就問他說:“既然九霄放你走了,你怎么半死不活的被柳青撿回來了?!”</br> 胡鳳樓出去這趟,一定是發生了惡戰,但是胡鳳樓說的確實又像是胡九霄的行為,胡九霄從來都是先為別人考慮,然后再是考慮自己,如果胡鳳樓對他說了我愿意跟著他,胡九霄就算是再生氣,再不相信胡鳳樓,再想殺了他,也會考慮到我的安危,如果他真的要是把胡鳳樓殺了,我就真的沒人照顧了。</br> 不過當我問胡鳳樓這句話之后,胡鳳樓剛才那得意的神色,此時忽然就僵在了臉上,看著我的神色也有些躲藏了起來,似乎并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m.</br> “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個小妖怪,偷襲,沒打過,就這樣了。”</br> 胡鳳樓的語氣都弱下去了,不要說我了解他,就算是對他一點都不了解的人,也知道他這話是在說謊。</br>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胡鳳樓那副洋洋自得的樣子,現在好不容易看見他露出難堪的神態,我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次能戲謔他的機會,于是就對胡鳳樓說:“怎么,你不是堂堂的東北胡二爺嗎?你不是都能跟張天昌跟胡九霄對抗的人嗎?怎么現在還會被幾只小妖怪偷襲,給你傷成這樣?”</br> 求雖然我此時是在嘲諷胡鳳樓,但是想到胡鳳樓他的修為,也是為了救我肚子里的孩子而沒的,他這次答應我愿意替我去跟胡九霄說明白,其實已經是拿著他的生命在冒險了,現在全天下都在通緝他,我們躲在這水府里,都只是暫時的安全,而胡鳳樓竟然還要這個時候去地面上找胡九霄,要是被發現,他根本就再也回不來了。</br> 當然,胡鳳樓他也聽出了我話里嘲笑他的意思,于是就對我埋怨了一句:“都這時候了你還嘲諷我,不過現在我活著回來了,以后你可就沒有嘲諷我的機會了。”</br>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么,從我提到胡鳳樓這身傷是怎么來的時候,胡鳳樓竟然安分了很多,也不再說輕狂的話,甚至是對我的語氣,也平和了下來,這讓我猜測,他身上的傷,一定不會像是他說的那么簡單。</br> 但是不管胡鳳樓受什么傷,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他本就是亡命之徒,他的這條命,早就該死了,這受點傷算什么。</br> 這會有府里的丫鬟們端著藥水來給胡鳳樓換藥,胡鳳樓見了,可能是想給我們僵硬的關系轉好點,于是在丫鬟給他脫衣服上藥的時候,他故意就叫丫鬟別碰他的衣服,然后朝我說:“秀秀,你看我們怎么說也準備過舉行婚禮了,那我們也算是夫妻了,你看我現在可是你的老公了,要別的女人脫我衣服看我身體,多少都有些不妥當,要不你幫我換藥好不好?”</br> 胡鳳樓說著這話的時候,媚眼如絲的看著我,一邊看我一邊伸著幾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將他胸前的衣服拉開,露出一段雪白性感的厚實肩膀,用來迷惑我。</br> 胡鳳樓是狐貍,最擅長的就是勾魂,旁邊幾個侍女被他這眼神還有脫衣的動作迷得一時間愣了神,忍不住就向著胡鳳樓身邊靠過去。</br> 我抬眼看了眼胡鳳樓,如果換做是從前我剛認識他不久的話,可能我會被他的這動作給迷惑,但是現在,他身上我什么沒看過?</br> 我對胡鳳樓的厭惡,連對他的肉體都沒有半絲的興趣了,怎么可能又會被他這撩騷的動作給吸引,不僅不會被吸引,反而因為胡鳳樓這風騷的動作讓我感到有些反感,忍不住就將他跟胡九霄比較,同樣是狐貍,胡九霄就不會做這種下三流的勾引動作,胡九霄的媚態都是由內至外在不經意之間的迷人心智,但是胡鳳樓不是,如果他們都是女的,胡九霄就是一國公主,高貴絕艷,而胡鳳樓就是那青樓里攬客的妓女。</br> “我身體不舒服,你自己擦吧。”</br> 我說完這話之后,看也懶得看胡鳳樓一眼,轉身出去了。</br> 出門之后,我聽見屋里傳來一陣水盆被摔在地上時而發出的哐啷響聲,隨后傳來胡鳳樓一陣怒吼,幾個侍女無比驚慌的從屋里出來,不斷的對著屋里說對不起。</br> 看來是胡鳳樓把對我的氣,撒在了幾個侍女的身上,這種行為,連我一個女人都瞧不起。</br> 我沒管胡鳳樓,現在胡鳳樓也已經醒了,并且外面所有的人都已經在追胡鳳樓,只要天兵出馬的話,到時候一定會找到水府來的,我可不想因為胡鳳樓的身份而連累了水府娘娘,于是就去找水府娘娘,去向她辭行的。</br> 在我去找水府娘娘的時候,水府娘娘此時正在后花園里陪著柳青一起下棋,正玩到興頭上,水府娘娘估計是輸了,立馬就耍賴的坐在柳青的身上,罵柳青說怎么一點都不讓著她,柳青就對著水府娘娘笑,看來他們的感情,應該是磨合很多了。</br> 只是此時,看著水府娘娘和柳青的恩愛場面,我忽然就想起了從前我和胡九霄,雖然我對胡九霄的感恩之情多過于其他的感情,可是跟胡九霄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恐怕是我這輩子,過的最安心踏實的日子了吧。</br> 柳青看見了我來了,就伸手推著他身上的水府娘娘,對水府娘娘說:“夫人,秀秀來了。”</br> 水府娘娘轉頭看見我來了,見她自己這會正趴在柳青身上,生怕影響他水府神明的神威,趕緊的就從柳青身上下來了,裝模作樣的對我說:“秀秀有什么事情嗎?”</br> “我是想來向娘娘辭行的。”</br> 聽說我要走,水府娘娘立即就向我走了過來:“啊!你要去哪里?”</br> “胡鳳樓已經醒了,看胡鳳樓的安排意思吧。”我對水府娘娘說了一句。</br> 柳青也聽到我說這話,他現在已經是水府娘娘的丈夫,對天庭地府里的事情,也都知道一些,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追殺胡鳳樓的追兵,我這會說要走,于是他就有些擔心了,也走到我身前來。</br> “秀秀,你跟二爺在外面可不安全,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追殺二爺的天兵,現在的二爺可不比從前,一旦被抓到了,可就真的是萬劫不復啊!”</br> “我當然知道胡鳳樓一旦被抓,就是魂飛魄散,可是我也不能讓他一直留在水府里,天兵遲早都要來搜查水府的,到時候發現你們夫婦兩窩藏胡鳳樓,胡鳳樓可是惡貫滿盈,你們要是包庇他的話,水府娘娘這水官,恐怕也是做不成的,我不想連累你們。”</br> 在打算跟水府娘娘說之前,我什么都想好了,水府娘娘相對于天庭來講,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陰司水官,扛不起包庇胡鳳樓這么大的罪責的,我們這些天在這里,已經讓水府娘娘提心吊膽了。</br> 水府娘娘當然知道把胡鳳樓繼續留在水府里意味著什么,之前是因為交情,才會一直這么好好對待我們,也不好跟我們說明白這件事情。</br> 現在見我自己提起了,水府娘娘也嘆了口氣,看了眼我的肚子,跟我說:“要是二爺一個人在外面還好說,指不定能躲過天兵,可是你怎么辦,要不我去跟二爺說把你留在水府,讓他先逃命去吧。”</br> 這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胡鳳樓,他費盡所有的精力,就是想讓我跟他在一起,不管生死,他是不會放過我的,要死我也得跟著他一起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