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認識胡二爺是誰,但是聽說來的是大仙,加上我一個女人忽然就變成了男人的聲音,我懷里的狐貍也忽然就沒了,也頓時就老實了下來,其中那個婦女就問我:“既然大仙已經知道我家里發生了什么,那大仙有辦法幫我解決嗎?”</br> 我很疑惑,昨晚胡鳳樓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并且胡老太在電話里也沒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胡鳳樓他是怎么知道這家人家里發生什么事情的?</br> “當然可以,但是我剛從這千里迢迢的地方趕過來,日落西山,也要且等我歇息一番。”</br> 胡老太聽了胡鳳樓的話,于是就趕緊的跟這幾個人說:“大仙有辦法幫你們處理這件事情了,你們還不快給大仙供上你們帶過來的黃元寶鳳凰蛋。”</br> 幾個人聽著胡老太的話,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問了一句黃元寶鳳凰蛋是什么,他們沒有啊!</br> 見這幾個人悟性這么差,胡老太也懶得跟他們說仙家的官方話來討好胡鳳樓了,于是就干脆直白了的說:“就是香蕉和橘子,真是的,沒讓你們供上金元寶就算是我胡老太仗義了。”</br> “金元寶又是啥個?”對方一個老太太又問了胡老太。</br> 胡老太頓時就有些不耐煩,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就是錢。”</br> 說到錢,幾個人自然是不愿意再多給,趕緊去給我拿香蕉拿橘子,五個湊一盤,擺在我的面前,叫我吃。</br> 而胡鳳樓這會也不客氣,伸手拿了個橘子吃,原本我還以為我能撿胡鳳樓這個便宜,他剝好了橘子讓我吃,但是當他把橘子瓣放進我嘴里嚼的時候,我口中仿佛就像是在嚼蠟,什么味道都沒有。</br> “你們前個兒媳,怎么死的?”胡鳳樓問這幾個人。</br> “自己想不開,喝農藥死的。”胡老太插話。</br> 現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有人喝農藥死的。</br> “為什么會喝農藥死?”</br> 這會胡老太似乎也沒問清楚,而來的這幾個人就相互看了一眼,其中有個大概三十來歲的男人,聽到胡鳳樓問這問題后,就低著頭不說話,而那個年紀大點的婦女,從相貌上看起來,應該是這個男人的媽,就小聲嘀咕了一句:“還不是因為她沒用,生不出兒子,一時想不開,就死了,不過我們也對她仁盡義至,小時候她就乞討來我們村子,是我老漢可憐她,才把她收養下來的,后來是我兒子說要娶她,沒辦法,才把這要飯的娶來當媳婦。”</br> 當我聽到這里的時候,頓時就覺得是又好氣又好笑,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女人,生不出兒子,到底是怎么被家里人逼的,才會去尋死。</br> 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點,胡老太就用個大托盤,端了只燒雞和幾樣大魚大肉上來,說是孝敬胡鳳樓的,順便還把之前胡鳳樓喜歡抽的那煙斗給拿了上來,一起供給胡鳳樓。</br> 我在路上一天都沒吃啥東西,現在看著這幾盤的大魚大肉都流口水了,但是想到現在胡鳳樓附身在我的身上,我現在除了看的見,所有的味蕾觸覺,都沒有了,吃賽沒吃。想到這,我頓時就泄了氣。</br> 胡鳳樓見胡老太現在這么懂事,就笑盈盈的想伸手去拿筷子夾菜,不過在他夾菜的時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從我身上下來,側躺在了我身后的炕上,對我說了句:“你先吃吧。”</br> 說著隨手就拿了胡老太給他的煙斗,點了火,就開始抽了起來,那模樣和姿勢,像極了從前那種抽鴉片的。</br> 胡老太站在我身邊,見胡鳳樓沒吃東西,而是從我身上下來了,神色一愣,但是馬上又給胡鳳樓點煙,說著各種好聽哄胡鳳樓的話。</br> 趁著胡鳳樓下了我的身,我就開吃,這餓了一天,從來都沒有什么魚肉,有現在這么好吃過。等我吃飽喝足了,胡鳳樓才起身,附身到我的身上來,對著這幾個焦灼等待的人說:“走吧,我陪你們去看看。”</br> 現在胡鳳樓好不容易金口玉開,幾個人趕緊迎神似的,迎著我去他們家。</br> 這幾人的家里離我老家的屯子也不遠,就在隔壁屯子,相距也不到一公里,在路上胡鳳樓問了胡老太昨晚她去看事的時候,是什么情況?</br> 胡老太就跟胡鳳樓一五一十的說,昨晚她就蹲點在這男的家里,晚上見這死了的女人回來了,想去收服她,但是那女的看見她也不害怕,符咒,銅錢劍,用什么辦法對付那女的都沒用,主要是那女的死了之后,竟然也還有人的身軀,有血有肉,抱著這男人睡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雞打鳴的時候,才回道墳里頭去的。</br> 胡老太雖然說修煉的時間短,但是好歹也會些道道,并且大家都知道,人死之后,只有一道殘魂,但是這女的死了之后,竟然很意外的還有肉身,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br> 胡鳳樓想了一下,然后問這男人:“你老婆回來之后,有和你行夫妻之事嗎?”</br> 男的開始不回答,后來在他家人的逼問下,點了點頭。</br> “過程呢?”</br> 當胡鳳樓用我的身份問這話之后,我頓時就覺得尷尬,他怎么一點都不害臊,這種時候問人家夫妻行房過程。</br> 男的抬頭看了一眼胡鳳樓,似乎也不好說,胡鳳樓看了眼這男的一臉窘迫的模樣,于是就再解釋了一句:“我是問你們她回來的這一年來,頻率怎么樣。”</br> 雖然這種問題很尷尬,不過這男的還是說了:“開始的時候很頻繁,幾乎每晚都會有,幾個月后,就少了起來,最近這幾個月,她就不讓我碰她了。”</br> “這個鬼東西,生前嫁給我兒子,沒能給我家添孫加子,現在死了也纏住我兒子,讓我兒子不能再娶,這個賤貨真惡毒。”</br> 婦人在聽著他兒子說著這話的時候,氣憤的在罵,而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要不是現在我不能說話,我肯定得懟死這老女人,她家是有億萬財產等著他孫子去繼承嗎?生不出孩子,就知道怪女人。</br> 胡鳳樓聽了這男人說這話,像是也已經知道了怎么回事,跟這幾個人說:“不用回你家了,拿上些家伙,直接去把墳刨了吧,你家媳婦不是普通人,正常的人,死后是不可能還有血肉,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就是童子命。”</br> “什么是童子命?”婦人問。</br> “這童子命,就是有的人前世是神仙的澆花或者是上香的童子,因為犯了錯,被打下人間,這一輩子都是下來受罪飽受折磨的,沒好命,越想要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并且童子命的人,大多數都長得秀氣有靈氣,但是很多都活不長,死后懲罰結束,就還能回去當她的仙童。那女人她死后還來跟你兒子行房,估計是生前心愿未了,還想給你們家添個一孫半子,你兒子這么一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現在開棺,估計你們還能抱到個大胖小子。”</br> 當說到有孫子的時候,這婦女頓時就喜上眉梢,趕緊的問我:“大仙說的是真的嗎?算這死女人還有點良心,不枉費我們家養她這么久,我這就和我老漢拿鋤頭洋鍬去,把我的乖孫子挖出來。”</br> 有了孫子,就連掘墳這種事情,都是快活的,在這幾口人回去拿工具的時候,胡鳳樓也從我的身上出來,交代我說:“等會挖棺的時候,你得背對著棺材,不要跟那女人對視,那女人雖然是童子命,但是死后在人間逗留了這么久,已經上不了天了,我們這一開棺,她就會變成孤魂野鬼,要下地府,到時候她肯定不甘心,一定會拉個墊背的陪她一起下去,你可別白賠了一條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