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胡天雷是不是對你不好?”我問了一句胡九霄。</br> 可能是因為我聽了胡翡翠跟我說的那些胡九霄的過往,我對胡九霄有一種在某些程度上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br> 在胡翡翠的眼里,胡九霄的過往是卑賤的,如果不是她,胡九霄將一輩子都無法達到今天的高度,只能給他自己的家人當牛做馬,做一輩子的奴隸。</br> 但是對我來說,我從小也是被欺負長大,過著遭人白眼打罵的生活過來的,所以特別理解那種自己活著,可是全天下人都能欺負你的那種難過和悲傷。</br> 當胡翡翠說到胡九霄從前在胡天雷家里的遭遇的時候,讓我只是覺的很是心疼他,當然這種心疼只是作為朋友,作為一個與自己有同樣經歷的人的心疼。</br> 胡九霄聽我問他這話,可能是年數已久,又可能是他早已經闊達了,也并不是特別在意當年的事情了,于是就問了我一句:“胡翡翠告訴你的?”</br> 胡翡翠就在我家,能了解胡九霄的過去,又能與我搭得上話的,也只有胡翡翠。</br> “既然是她告訴你的,那你是不是覺的我不是個男人,為了得到地位,靠一個女人上位,等我有了權利,便拋棄妻子獨自享樂,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br> 說實話,胡九霄沒跟我自嘲的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我知道就胡翡翠那性格,哪個男的跟她過的下去還真是出鬼了,但是我心里確實還真有點這么想胡九霄。畢竟再怎么樣,胡翡翠也是他老婆,他功成名就了,就把老婆趕走了,這未免也太絕情了。</br> 但是胡九霄幫了我這么多忙,我怎么可能會跟他說出實話,于是就對他說了一句:“我怎么可能會這么想你,況且我對你和胡翡翠的婚姻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敢妄自亂想。”</br> 看我這會忽然說話就這么謙虛,估計是胡九霄已經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此時一點都不慌忙解釋,而是背著手繼續向著我們前面的路悠閑的走過去,問我說:“胡翡翠還跟你說什么了?”</br> 畢竟胡翡翠說的都是一些罵胡九霄的話,我肯定不會全都告訴他,于是就對胡九霄大概的說了兩句,然后跟他說他都把胡翡翠趕下山來了,種不能還想讓胡翡翠說他的好話吧。</br> 聽我這么回答,胡九霄倒是沒什么意見,而是又繼續跟我說:“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把她趕下長白山嗎?”</br> 畢竟胡翡翠這個人,十個人就有九個人討厭她,我當然也不例外,從前我沒法找她報仇,胡九霄把她休了,讓我心里的這口惡氣給出了,這會胡九霄告訴我原因,我當然是樂意聽,于是就問胡九霄為什么?</br> 胡九霄見我這會離他有點兒遠,于是就對我招了下手:“過來,我偷偷的告訴你。”</br> 看著胡九霄這模樣,感覺就像是我們女孩子之間在背著誰誰誰,說別人的壞話不想讓別人知道似的。</br> 想到胡九霄可是個修煉四千多年的胡仙,又是統領整個狐族的首領,他要是說起誰的壞話,光明正大的說不就行了嗎?還得偷偷摸摸的。</br> 胡九霄好不容易表現的這么接地氣,我忽然感覺他也不是這么一直都高高在上,對他都有了一種親切感,于是就向著他身邊走過去了些,然后就在他旁邊踩著他的影子走,抬頭問他說他為什么就把胡翡翠休了?</br> 見我問他,胡九霄這會就低頭看我,問我說:“假如你是一個男人,你喜不喜歡胡翡翠這種女人?”</br> 胡翡翠雖然說長得不錯,談談戀愛應該可以,但是在一起久了,誰受的了她那唯我獨尊,對誰都指手畫腳的臭脾氣。</br> 于是我就對胡九霄搖了下頭,說不喜歡。</br> “看吧,就連你這么隨便的人,都不喜歡她,更不要說我這種有精神潔癖的人,就更接受不了她。”</br> 剛才我還夸胡九霄是個男神好形象,但是沒想到胡九霄竟然說我隨便,用我的隨便來突出他不隨便,于是我就有點不滿了,跟胡九霄說:“天尊你有點過分了,我哪里隨便了?”</br> “難道你不隨便嗎?你跟胡鳳樓認識多久,就跟他在一起了,你又跟趙初云認識多久,就嫁給他了,你說你隨不隨便?”</br> 我都想不到胡九霄竟然連趙初云的名字都記得,如果不是他這會說起,我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見胡九霄用這個來數落我,胡九霄在我心里的男神形象一點都沒了,于是我跟他說話也不怎么拘束了起來,跟他說:“那也不怪我啊,胡鳳樓先找的我,跟我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我,我不喜歡他我還能去喜歡誰,再說趙初云,既然我都已經跟胡鳳樓在一起了,胡鳳樓有什么危險的話,我當然要救他,要是我不救他的話,金花教主就不會去為胡鳳樓求情脫罪了。”</br> 我盡量的解釋,我不是一個很隨便的人,免得讓胡九霄誤會我,但是胡九霄聽我說這一大段話的時候,就一直都看著我,眼神里有些寞落,又有些心不在焉。</br> 看著胡九霄這模樣,我頓時就有點尷尬,以為是我廢話說多了,指不定胡九霄根本就不想聽我解釋,于是我就問了一句胡九霄,跟他說:“是我話說多了嗎?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就不說了。”</br> 聽我說這話,胡九霄的才回過神來,轉過身,站在我的身前,看著我的眼睛,對我笑了一下,并且胡九霄這么專注的看著我笑的模樣,十分溫柔,并且這溫柔里帶著一股難以抵擋的蠱惑,這蠱惑肆無忌憚,猖狂不保留絲毫的向著的眼里傳進來,融入我五臟六腑,像是要把我的心給勾出來交給他似的。</br> 當我被胡九霄這么看著的時候,我心里莫名的就有點慌,生怕我會被他勾引踏進某個雷池,他比胡鳳樓要厲害,胡鳳樓勾引人是明著來,用肉體,或者是風情,風騷的挑起你對他的渴望,然后順理成章,但是只要定力夠好,也不會被圈套套住。</br> 但胡九霄不一樣,胡九霄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再怎么不像是狐貍,但是他的原身,就是只狐貍,并且修為高深,狐貍的天生媚術,根本就不會隨著他的修煉而丟失,反而會因為他修為的高深已經融入了他的一言一行,一個眼神,或者是一舉動里,只要一不留神,什么就都是他的了。</br> “你別亂想,你說什么我都喜歡,我只是羨慕胡鳳樓,你這么愛他,為他愿意付出所有,為什么他不知道珍惜,一次次讓你為他難過,為他過的一點都不好。”</br> 剛才我還急著跟胡九霄解釋,但是胡九霄忽然說的這一句話,瞬間就戳到了我淚點,就像是壓抑住了很久的山洪,瞬間爆發,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br> 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我為胡鳳樓付出這么多,他還是讓我生氣難過,我也想知道,不是說愛情付出了就會有好收獲嗎?為什么我什么都付出了,最后還是讓我一個人難過。</br> 胡九霄在我的面前,我感覺我忽然這么掉眼淚的姿態有點丟臉,于是趕緊低下頭,有點慌張的跟胡九霄說抱歉,一下沒忍住,叫他別介意,以后不要約我出來了,不然影響他心情。</br> “跟我回長白山吧,我來就是為了來接你的,我不需要你生孩子,我也不喜歡孩子,只要你就夠了。”</br> 我知道胡九霄來是因為我的,但是我現在已經被胡鳳樓的事情折磨的快瘋了,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忽然答應他跟他在一起。</br> “我配不上你,天尊你還是……。”</br> 當我的話還沒說完,胡九霄忽然按住了我的雙肩,俯身向我唇上纏吻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