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道觀,很少有信徒,道士跟和尚不一樣,一個是祈福滿足心愿,一個是替人消災,不可能每個人都會遇到需要消災的事情,但是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心愿,想求的事情,有求的事情,就去求佛,所以佛教信徒多,但是看著這滿山都向著山上保安觀里趕的人,都是奔著董生去的,董生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讓這么多人這么信奉他。</br> 看來是我們之前,確實是低估董生了,難怪他之前家里的地下壓著一個貝勒陵,他都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死在里面。</br> 現在胡鳳樓變成了一只薩摩,我現在也是濃妝艷抹,我今天畫著這么濃的妝出門,眼睛上貼著的假睫毛兩三層的雙眼皮貼,把我的眼睛都快要壓瞎了,況且我們周圍這么多人,董生應該不會認出我和胡鳳樓來。</br> 我帶著胡鳳樓跟著這些人朝著保安觀上走,保安觀其實就是一處不大的小廟,總共加起來,就三四間房,最大的那個觀里供著三清,還有一些城隍神像之類的,其他還有間房,是供住在這觀里的道士居住的。</br> 一個不大的道觀,現在來了這么多人,這道觀里的道士就直接在外面搭起講臺,就跟明星看演唱會似的,我們這些信徒,就站在這個講臺下面,這會張豐正在講臺上忙活,又是拿話筒又是搬凳子,等到了正好兩點整的時候,一個身上穿著經黃色五彩道袍的人,從道觀里出來了,端端正正的就坐在了這講臺上。</br> 我離講臺離得有點遠,但是就算是離得多遠,我都能看見董生這張臉,胡鳳樓現在變成了一只狗,蹲在我腳下,看不見董生,急的團團轉,身邊這會又好多人,他又不好跟我說話,于是就使勁的把爪子向著我的身上趴上來,叫我把它抱起來讓他看看董生。</br> 現在他可不是一只小狐貍了,這么肥壯的一只狗,我哪里抱得動。</br> 胡鳳樓見我不抱他,就使勁的用爪子拍著我裙子,都快把我裙子給抓破了,我沒了辦法,為了避免胡鳳樓一直這么鬧下去,就彎腰將胡鳳樓從地上抱了起來,讓他的狗臉就貼在我面前我,讓他看著遠處臺上的董生。</br> 時辰到了后,董生就開始講話了,首先就跟各個領導人講話一樣,開始是向著大家問好,然后便才開始講人與自然,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要積極向善,只有善良的人,才會得到神明的保佑,才會心想事成。</br> 當董生說著這些的時候,我心里真是好氣又好笑,他一個殺人狂魔,竟然還勸導別人,要別人做人要向善,那他自己呢?</br> 胡鳳樓開始也頂多想聽聽這董生到底是有什么法子讓這么多人聽從他的話,但是當他聽了好一會后,董生還在羅里吧嗦的說一些心靈雞湯,胡鳳樓頓時就聽的不耐煩了,偷偷的在我耳邊跟我說這老東西講的是什么呢,一點營養都沒有,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換皮了不來了,害的他還白疼了一場。</br> 說著,就從我的身上掙扎著要下來,要回家。</br> 這老祖宗總算是要下來了,我特么抱著他腿都快要酸了,雖然說董生講的都是一些廢話,但是我身邊的這群人,確是聽的津津有味,好像他們不是從小就是父母教他們做人要善良似的,滿臉一副是董生改變他們一生的崇拜模樣。</br> “好啦好了,你別掙扎了,我放你下來來不行嗎。”</br> 我說完這話后,正打算將胡鳳樓從我身上放下來,而這時,在臺上坐著的董生也忽然站起了身來,跟著他前面的這群信徒講:“今天,就讓玉卿為大家祈福,大家都閉上眼睛。”</br> 董生這句話,就像是有魔力似的,我聽了這話之后,整個人忽然間就有點眩暈,而我身邊的人,此時全都揚著下巴,向著臺上的董生看過去,閉上眼睛,似乎就像是在接受董生的祈福一樣。</br> 如果是一個人是這樣,倒是無所謂,但是身邊所有的人,齊刷刷的忽然全是這個動作,頓時就讓我感覺有一種是行走在一群被操控的傀儡當中一般。</br> 胡鳳樓看見所有的人都這么聽董生的話,一時間也警戒了起來,轉頭看向我們身邊的人,牽著我向著人群外面走出去。</br> 我偷偷的跟著胡鳳樓走出去,但是這時站在臺上的董生,忽然在這個時候,就將頭向我轉了過來,盯著我看,他的嘴角,似乎揚起一絲很不易察覺的笑。</br> 這笑讓我心里有些心驚膽顫,正想著要不要拉住胡鳳樓先不要走,免得引起董生更大的注意力,不過在我還沒跟胡鳳樓說這話呢,董生就對著所有的人說,祈福完畢,讓他們睜開眼睛,后面又繼續講法。</br> 我和胡鳳樓沒留在保安觀繼續聽董生啰嗦,他講的這些,就是一些網上很普遍并且也很老土的話,可這些人,聽見他講法,就像是被勾了魂似的,他說什么是什么。</br> 下山的路上,除了我和胡鳳樓外,就沒有別人了,沒有一個人在董生講法的時候,敢退出來,我就跟胡鳳樓說起這件事情,說那個董生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才控制住了這些人的?</br> “剛才他祈福的時候,確實用的就是法術,但是卻又不是什么正經法術,應該是操控人心的,或者是探聽別人大腦里在想著些什么。”</br> 想到剛才董生在說祈福的時候,我腦子里的那一陣痛,我趕緊問胡鳳樓說了這件事情,說是不是董生也探聽到了我腦子里的想法吧?!</br> 胡鳳樓聽我說這話,向著我的身上跳上來,不屑的跟我說:“我在你身邊,他怎么能探聽到你腦子里的想法,雖然你是我媳婦,但是除去這層關系,你還是我的弟馬,我們之間在一起的時候,彼此是心有靈犀的,他要是敢對你做了什么,我會感應出來的。”</br> 本來想將胡鳳樓從我身上趕下來的,但是見他忽然說這話,我又開始寶貝似的把他摟在懷里,這樣說的話,以后要是誰想對我不利,只要我在胡鳳樓的身邊,他都會提前感應到。</br> “其實你這個樣子,還是蠻可愛的。”我用臉蹭蹭胡鳳樓身上的狗毛,夸了他一句。</br> “我這個樣子,是不是特別像胡九霄?”</br> 聽見胡鳳樓這會又吃了沒事的找事說起胡九霄,我頓時就把臉色給拉了下來了,不爽的盯著他看。</br> 胡鳳樓見我欲要生氣,趕緊的就將他的腦袋往我的臉上蹭過來,跟我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之所以選只白狗,就是因為這狗也是白的,白的可愛,況且,我也是覺得這狗有想象是胡九霄,這才選的。”</br> 這狗吃的這么肥,除了都是白毛之外,哪里像是胡九霄了?此時我聽著胡鳳樓說這話,心里一大串的問號。</br> 胡鳳樓在說完這話之后,又瞇著眼睛,伸著舌頭在我的臉上舔了一口,跟我說:“你看我為了讓你喜歡我,費了這么大的勁兒,你喜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br> 這一只肥狗有什么好喜歡的,我一向是不怎么喜歡寵物,不過見胡鳳樓這么跟我撒嬌,還特意的選一只白狗,于是我就勉強的跟他說了一句喜歡。</br> 胡鳳樓開始一聽,頓時就樂壞了,又不斷的用舌頭舔著我的臉,不過在舔著舔著的時候,像是感覺又有什么不對勁,問我說:“那你到底是喜歡我身上這身像胡九霄的白毛,還是喜歡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