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南方,一是為了躲避天兵的追殺,二就是來找董生,我和胡鳳樓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董生給害的。</br> “真不愧是仙家,你怎么知道有大師要來我們保安觀講法?我跟你說,這大師在我們業界內可是很有名氣的,國家級別的,就連最中央有什么大事情,有些時候都要找他看看,你說厲不厲害,這樣的人來我們保安觀,簡直就是讓我們保安觀蓬蓽生輝。”</br> “那那個大師是叫董生嗎?”我才沒理會張豐這會吹什么牛逼,只是詢問他事情。</br> 見我和胡鳳樓對這大師有多大本事沒興趣,張豐興致頓時就下去了,跟我和胡鳳樓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的法號叫玉卿道人,不過他的名字里,倒好像是真的帶一個什么生字。”</br> 東北來的,法力高強,并且名字里還帶著個生字,光這些,我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就是董生,并且之前修路做法這種事情,都是請的他,能夠跟國道扯上關系的大師,來頭肯定不小,就是董生,一定錯不了。</br> 我轉頭看向胡鳳樓,想知道胡鳳樓他現在有什么打算,不過胡鳳樓現在倒像是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繼續問張豐說:“那你們講法的時候,會有信徒去聽法嗎?”</br> “有啊,不過要買門票,好歹我們道觀也是個風景區,五十塊一張票,你和胡妹要是想來的話,我可以免費給你們票。”</br> 去個道觀聽法,還要門票,我頓時都覺得好氣又好笑,就他那種破道觀,怎么可能會有人去?</br> 胡鳳樓聽到張豐叫胡媚的時候,看了下他自己,又看了下我,我趕緊的咳了兩聲,趕緊的回答張豐:“好啊,到時候你就給我跟我仙家留兩張票,我也去看看這大國師,是怎么講法的。”</br> 董生講法的日子,其實就在明天下午兩點,張豐叫我們明天兩點之前,準時去他們保安觀,明天人多,要是去晚了,就看不見大師的本尊了。</br> 想到之前董生是怎么算計我和胡鳳樓的,現在我對他都恨得牙癢,還叫什么玉卿道人,這老家伙真善變,一會說他從前是弟馬,現在又變成了個道士,故弄玄虛。</br> 現在我們也快到小區門口了,本來是胡鳳樓去停車的,不過這會胡鳳樓轉頭看了我一眼,跟我說:“你去停下車,我有點事情,要跟張豐單獨講。”</br> “你跟他一個大老爺們,有什么事情好講的。”</br> 聽我問到他這話,胡鳳樓這會頓時就對我把臉一揚,跟我說:“我們大老爺們之間的事情,你個娘們懂什么,快把車去停了。”</br> 胡鳳樓估計是現在心情好,一心情好,就特別容易脫線,見著他此時忽然趾高氣揚的罵我娘們,也不知道他是打算去跟張豐講什么鬼東西,而這會張豐看見胡鳳樓罵了我一句,頓時就對胡鳳樓豎起了大拇指,夸了句胡鳳樓真爺們,是男人就不能讓女人騎在自己頭上!</br> 我不滿的看了張豐一眼,不過此時也聽了胡鳳樓的話,我不敢開車上路,但開去車庫還是干的,于是我就開車去車庫停車,然后一個人先回家。</br> 在我到家門口的時候,昨天來找我要狗的女人,已經靠在我家門口的墻邊,像是等了我好久似的,一看見了我,頓時就趕緊的向我迎了過來:“大師,我等你大半天了,我家的狗在你家嗎?”</br> 當我聽見這女人跟我問起這狗的事情,我頓時就頭疼拉起來,胡鳳樓昨天已經把那狗給吃了,我現在該怎么跟這女人說。</br> 見我面露難色,女人趕緊的安慰我,跟我說:“不要緊的,要是你老公喜歡的話,我就讓我寶貝多在你家多呆幾天,過幾天我再接它回去。”</br> “其實……,其實……。”</br> 我本來想跟這女人說她這狗被胡鳳樓給燉了,但是要是我跟她講實話的話,恐怕她得會瘋,這年頭,多少人愛狗跟愛自己親生兒子一樣,于是我就猶豫了一會,對著這女人撒了個謊:“其實你家的狗,不是普通的狗,我老公懷疑你家的狗身體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怕對你家有影響,所以就抱回來了,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恐怕這狗你不能再要回去了。”</br> 很難想想我現在是怎么一本正經的說著這話的,我一邊說心里一邊就罵胡鳳樓,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自己作也就算了,還賠上一條狗命。</br> 女人聽見我說這話的時候,頓時就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但是想到我確實是會抓鬼驅魔的,又毫疑問的相信了我說的話,想進去看看她的狗,不過被我拒絕了之后,這才抽噎著走的。</br> 看著這女人傷心的模樣,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就等著胡鳳樓回來。</br> 也不知道胡鳳樓跟著張豐去干嘛了,我在家里飯都做好了,他都還沒回來,他又沒手機,我又沒存張豐的號碼,我差點就想唱幫兵決請他回來了,不過感覺也沒這個必要。</br> 到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我才看見胡鳳樓連門都不敲,直接門也不開的進屋了,看見我在廚房里洗碗,就從我的身后熊抱了過來,然后就蹭著我的背,在我身后扭來扭去,問我說:“我這么久沒回來,你有沒有想我?”</br> “我想你個鬼,昨天那狗主人來找我了,找我們要狗呢,你虧你還是個仙家,仙家不能亂殺生,你不是殺這個就是殺那個,你到底有沒有把你自己當成是個仙家看!”</br> 胡鳳樓這么晚回來,這本就讓我有點生氣,又想到他把人家狗給殺了燉了,我就更來氣,現在胡鳳樓聽我兇著他,他半點知道錯的意思都沒有,抱著我搖了下我的腰,跟我說:“我餓了。”</br> “餓你個鬼,你還知道餓,張豐沒請你吃晚飯嗎?”</br> 我一邊生著氣罵胡鳳樓,一邊將飯菜放進微波爐加熱。</br> “那張豐小氣的,就知道請我吃熱干面,我才不想吃,我想吃你做的。”</br> 聽著胡鳳樓委屈扒拉的說著這話,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問他說他去跟張豐說什么了?</br> 說到這個,胡鳳樓頓時就高興了起來,故意賣著關子,跟我說:“你猜?”</br> “你跟他說董生的事情了?”</br> 我一說董生的時候,胡鳳樓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你怎么就知道董生,猜猜,別的。”</br> “這不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嗎?我怎么猜得到。”我頓時就不爽的跟胡鳳樓說了一句。</br> “那猜不到你就去洗澡,洗干凈點,今晚我要給你個大驚喜。”</br> “什么大驚喜?”</br> 此時微波爐里的飯菜也熱好了,我就給胡鳳樓端出來,拿了雙筷子給他。</br> 胡鳳樓就直接在廚房里把菜都倒進飯里,就端著碗在我身邊吃,跟我說:“要是說出來了,就不是什么驚喜了,你快去洗澡吧。”</br> 看著胡鳳樓這吃飯吃的這么沒牌面,我一時間都感覺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好歹胡鳳樓也是個仙家,我竟然讓他就這么端著一個碗在廚房吃,就跟在工地干活似的。</br> 不過看著他這賤兮兮模樣,我又懶得管他,在去洗澡之前,看他吃的特別香,于是就跟胡鳳樓說夾個肉給我吃。</br> 胡鳳樓挑了碗里一塊最大的肉,伸著筷子就往我嘴里塞了進來,完了還笑著在我嘴上親了一口,這才讓我去洗澡。</br> 只是我想到明天真的要去見董生了,而胡鳳樓還是這么什么都不擔心的樣子,讓我心里又有點不踏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