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和女人糾纏,況且這還不是一個女人,是陰間的鬼官,這女人一旦吃起醋來,要是妒忌心強點的話,那簡直是要人命的。</br> “那你剛才怎么不告訴我?現在和我說又有什么用?!”</br> 我頓時就有點怪胡鳳樓,如果他說了,我就不接受柳青的禮物了,要是這什么鐲子真的是那個女人賞賜給柳青的,那要是下次真找我算起賬來,那我就白做了一回冤大頭了。</br> “我見你這么開心,怎么忍心告訴你,畢竟你是我的弟馬,又是我的老婆,我怎么舍得讓你在外人面前丟臉。”</br> 拉倒吧,就胡鳳樓還把我當老婆,當弟馬呢,他巴不得我出盡各種洋相各種丑,好來嘲笑我。</br> 可是現在我想把我手上的鐲子卸下來,但卻怎么也拉不下來,這鐲子就跟長在我的手腕上似的,我把我的手都擼的通紅了,也沒下來一絲一毫。</br> 一路上,我頹廢懊惱了好久,不過到了家里后,還是把柳青五兄弟的名字供奉在了堂口里,上了香,擺了供果。</br> 眼看我學校放假的假期就要結束了,原本以為我能指望著做個弟馬賺點錢,現在這一趟過去,不僅沒賺一分錢,還把車錢給虧了,這我手頭留下來的錢也不多了,這仙家貢品每天都要換,現在別說我去上學,恐怕連以后吃飯都是問題。</br> 想到我之前的東西全都還在我的表姑家里,這兩天我打電話給表姑,表姑也一直都沒有接,今天正好回到家還有點時間,我就打算去表姑家走一趟,順便把我的東西都拿出來。</br> 前幾天表姑看見我抱著狐貍,都嚇得半死,所以這次回家,我也沒帶胡鳳樓回去,一個人回去的。</br> 現在是下午五點左右,我敲了敲表姑家的門,但是敲了好一會后,屋里都沒人應我。我在我表姑家住了這么多年,都沒她們家的鑰匙。</br> 可能是表姑不在家,或者是她們知道是我,不愿意給我開門罷了,不管是其中哪一條,都注定我今晚不能進表姑家了,正準備走,誰料門就在這會的時候打開了,幾本書帶著一盞臺燈,結結實實的就往我身上砸了過來。</br> 只見是我表妹,怒氣沖沖的站在門口,眼里對我滿是怨恨的眼神,跟我說:“我媽都讓你別回來了,你怎么這么陰魂不散,撿起你的東西,滾蛋吧!真是條寄生蟲!”</br> 我表妹叫趙雪,今年正在上高二,就在我們市里的高中念書,人長得挺漂亮的,就是跟我表姑一樣,從小到大就看我不順眼,在家有事沒事就羞辱責罵我。</br> “表姑呢?”我問了一句趙雪。</br> 趙雪見我還問起我表姑,那張好看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一種對我鄙視的神態:“韓秀,你是沒聽懂我的話吧,我說你是狗屎,就知道賴在我家,你媽都叫你滾了,你還回來做什么?!”</br> 對于趙雪這種罵我的話,我早就已經聽習慣了,也沒太計較,她不待見我,我也就懶得跟她廢話,跟她說了一句:“我回來拿我的衣服的,拿完了我就走。”</br> “就你那幾件土包子一樣的衣服,你回你老家鄉下的時候,我媽早就拿去燒了,說這是死人的東西,留在家里不吉利,你就剩下這幾本書在我家了,要別的也沒有了,趕快滾吧!”</br> 趙雪說完,就直接將門用力一關,發出一身巨大的響聲,我面前面對的,就是一扇冰冷的大門了。</br> 我把趙雪丟在地上的書,都一本本的撿了起來,這么多年來,我也懷疑我自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里,我到底是靠什么毅力活下來的。</br> 只是活都活了,我怎么能去死,死了我家就真的絕后了。</br> 我把我東西撿起來之后,也沒有直接就回到我租的家里去,在外面的公園里逛了好久,緩解了心情之后,再回去的。</br> 回到家之后,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一推開家門,就看見胡鳳樓就變成一只狐貍的模樣,像是個人似的,交叉著雙腿,躺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地上一地的雞骨頭,遙控器就放在它身邊,正此它就用它的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換著電視的頻道,見我回來了,就轉過它那張尖臉,問了我一句:“被你表妹罵了一頓,是不是很爽?!”</br> 這胡鳳樓是怎么知道我表妹罵我了?</br> 我頓時就有點驚訝。</br> 不過想到他是仙家,知道也是正常的事情,于是我就把書放在桌上,不屑的跟它說了一句:“你是在跟蹤我嗎?”</br> “是又怎么樣?!”狐貍翹著腿,不要臉的回答了我一句:“我怕你背著我,去找什么人來對付我,沒想到卻因此看了一場好戲,你說你長這么大有什么用,還被比你小的欺負,欺負了也就算了,連哭都不會哭,白白害我跟了你這么久。”</br> 本來我的心情就不是很好,現在回來還要被胡鳳樓嘲諷,我就不爽的回答了他一句:“那是你活該。”</br> 說完我正想回屋里,拿睡衣洗澡,我得早點把我身上衣服給洗了,不然明天都沒法干。</br> “等會。”</br> 狐貍叫住了我。</br> “你又干嘛!”</br> 狐貍此時丟了他爪子里的遙控,變成了人的模樣,從沙發后面提了幾個商場的厚紙袋,往我面前的桌上一丟,然后跟我說:“去試試。”</br> “這是什么?”</br> 我伸手向著這紙袋拿過去,只見這幾個袋子里,裝了幾套衣服,還有一些女孩子喜歡用的口紅化妝品之類的。</br> “誰買的?賣給誰的?”我連問了兩句胡鳳樓,說完又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買的?”</br> 胡鳳樓頓時就朝我不屑的笑了一下:“不是我買的,難不成還是你那巴不得你死的表姑給你買的?”</br> 當胡鳳樓說這話的時候,我簡直都難以想象,他竟然還會去給我買衣服!而且看著這衣服的款式和價格,都是小洋裙,也都不便宜,我這輩子都沒穿過這么貴的衣服。</br> “你什么時候去買的?”我又問胡鳳樓。</br> 不過胡鳳樓此時卻是懶得再回答我了:“要你去穿就趕緊去穿,不穿拉倒。”</br> 看著胡鳳樓這對我沒幾分鐘的耐心,我自然是不會自討苦吃,趕緊的就提上這衣服去衛生間,挑了套喜歡的,試試能不能穿。</br> 本來我以為胡鳳樓一個糙老爺們,又是只畜生,加上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久,肯定會買錯,但是當我穿在身上的時候,很意外的發現,竟然很合身,并且這衣服的價錢上去了,做工也時尚靚麗,穿在身上,我都感覺我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容光煥發。</br> 果然三分打扮,七分長相</br> 我把衣服穿好后,出去給胡鳳樓看,問他行不行。</br> 胡鳳樓就隨意的瞥了我一眼,敷衍的回答了一句:“湊合著看吧。”</br> “那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碼的。”</br> 見我問他這問題,胡鳳樓這才轉頭看向我,輕薄的對我說:“就你身上,還有哪個地方沒被我摸過?摸了這么多遍還不知道你穿多大的,你是把我當傻子嗎。”</br> 這他媽,這狐貍果然不能夸,一夸就開始說騷話。</br> 不過想到在我舉目無親的時候,還愿意給我買衣服的,竟然是殺我全家的仇人。</br> 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對胡鳳樓說了聲謝謝。</br> “有什么好謝的,晚上做的時候賣力點,就當是報答我了。”胡鳳樓說著這話的時候,想了一下,然后再轉頭跟我說:“你先跟我接幾單賺錢的生意吧,其它的以后再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