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又響了一聲,還是沒有人接,我打算先掛掉,明早再說,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屏幕界面顯示電話已經被接起了。</br> “晚青?”那邊傳來白蓓蓓擔心的聲音,“是晚青嗎?”</br> “媽,是我。”</br> “你現在怎么樣?媽你放心吧,團團已經沒事了,我和孩子也都很好。”</br> 我摸了摸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姿勢的原因,明明也沒過多久,我怎么感覺肚子比之前大了一圈。</br>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之前顧霆琛給我們打電話,告訴我他已經接到你們了,讓我和你爸不用擔心,我相信他的話,但心里一直都還是放不下,所以才給你發了這么多消息,打擾到你休息了吧。”</br> 她的小心翼翼有時讓我心疼。</br> “不會的媽,我還怕我現在給你們打電話吵到你們了。”</br> “怎么會呢,我和你爸媽媽上了年紀也沒有那么多覺可以睡了,況且現在知道你平平安安,我們也能睡個好覺。那你們現在在哪里?有人照顧你嗎?”</br> “顧霆琛把我們接到了淮南來,回到這邊團團可開心了,做飯有阿姨,不用我動手。”</br> 電話那頭的白蓓蓓聽聞,這才放松了些。</br> “那就好,你多多休息這段時間,不要想別的,也不用擔心,等你想回來了直接到我這里來,我來照顧你,或者我搬去你那兒也可以。”</br> 剛才放心下來的白蓓蓓,轉眼又開始操心起我之后的生活了。</br> “好。”我原本想要拒絕,讓她安心休息就可以,不用擔心我,但想了想要是這么說的話,她肯定不會同意。</br> 所以還是先答應了。</br> “媽,你和爸早些休息吧,我就給你打個電話報平安,我們這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br> “好,你注意身體,也早點睡。”白蓓蓓利落的掛掉了電話。</br> 這應該就是做媽媽的通病吧,一提到孩子的事情就一直嘮叨著沒完。</br> 不過剛才的兩通電話也讓我不禁想到,我是否也要開始考慮回去的事情了呢?</br> 我和團團當然可以一直待在淮南,這一點問題都沒有,但顧霆琛不行。</br> 我起身望向窗外開著淮南這座小城市,遠處的市區霓虹燈閃爍著五彩斑斕,但我們都知道這其中大多也只是路燈罷了,很多店鋪都已經休息。</br> 或許也還有人在加班熬夜,但那畢竟是少數。</br> 整座城市到了晚上10點之后基本就已經安靜下來了,我喜歡這樣的生活節奏。</br> 可之后怎么辦?</br> 這時,我聽到浴室里水聲停止,忽然想起了進浴室之前顧霆琛所說的話,臉開始泛紅,急忙跑到床邊拉開被子。</br> 剛剛鉆進被窩浴室的門邊就打開了,我迅速閉上眼睛開始裝睡,耳朵卻精神的聽著周圍的聲音。</br> 我聽到顧霆琛出去時候先是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之后便關掉了床頭燈,我心里暗自慶幸,以為他已經放過我了,只要他上床開始休息,那我就算是“逃過一劫”。</br> 正這么想著,突然從腰間伸出一只大手將我摟進了懷里。</br> 我的背貼著顧霆琛的身體,隔著睡衣,我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炙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