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沖著我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是想和爸爸媽媽們在一起。”</br> “真的?你該不會是怯場了吧。”我拉著他,邊走邊問,還要故意調侃。</br> “當然不是!”小家伙連忙反駁,“媽媽你可不要小看我,就算再來100個人,我也不害怕。</br> 我彎下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我相信你,我的寶貝兒子是絕對不可能會怯場的。”</br> 小家伙得到了肯定很是滿意。</br> “我不僅是媽媽的兒子,還是爸爸的兒子。”團團看向顧霆琛。</br> “是你們給了我滿滿的愛,才讓我不會怯場的。”</br> 我很驚訝,從來沒有想到團團有一天會對我說這樣的話。</br> 我之前的確有看到過教育類的書籍里有寫,只有爸爸媽媽恩愛,孩子才會感覺到滿滿的安全感。</br>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小朋友,才會樂于同他人分享,哪怕是他最愛的玩具他也不會擔心。</br> 只是在現實當中,這樣的情況好像比想象當中的還要強烈一些。</br> 團團不僅樂于跟他人分享,甚至還懂事很多。</br> 我望顧霆琛的眼神里充滿了感動,但還留有一絲疑惑。</br> 顧霆琛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看著團團耐心的問道,“團團,爸爸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br> 我看著顧霆琛眼神當中多了一絲緊。</br> “你為什么突然叫我爸爸了?”</br> 之前團團一直都是叫他顧叔叔,后來在醫院才突然叫爸爸的。</br> 開口叫爸爸的那天我還以為他說的是冷慕白,嚇了我一跳,但我和顧霆琛表面上并沒有表露楚任何詫異。</br> 可后來才知道,他說的是顧霆琛。</br> 雖然沒有擔心了,但心里也是一陣緊張。</br> “因為你就是我爸爸呀。”團團一本正經的看著顧霆琛。</br> 他站在原地,輕輕的拉了一下我和顧霆琛的手,示意我們倆蹲下。</br> 他看著我們二人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是我親生的爸爸媽媽,雖然我不是從媽媽的肚子里出來的,但一直都是你們在照顧我,我不覺得你們和其他的爸爸媽媽有什么不一樣。”</br> 看著他肉嘟嘟的小臉,我從沒有想過他會和我們說這樣的話。</br> “我覺得我從哪里來的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一直在我身邊,而且你們都很愛我,我也愛你們。”團團說著抱住了我和顧霆琛。</br> “我在電視上看到了很多小朋友,他們從小就在自己爸爸媽媽身邊長大,但過的并不幸福他們的爸爸媽媽并不愛他們,我覺得我是幸運的,所以我覺得我不應該再叫顧叔叔叔叔了,我應該叫他爸爸,因為爸爸和媽媽會永遠在一起。”</br> 我從團團稚嫩的言語當中明白過來,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不想我和顧霆琛分開。</br> 我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頭發,“你放心,從此以后爸爸媽媽一定都會和你在一起,我們永遠都不分開,我們一定會是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br> 我說完之后本以為父子二人能開心些,但他們的表情卻有些異樣。</br> “媽媽你說錯了,是四口之家。”團團一臉嚴肅,像是在責怪我忘記了肚子里的小朋友。</br> 再看向顧霆琛,我立馬明白過來他也是這個意思。</br> 只好趕緊點頭,“是媽媽說錯了,是四口,我們一定是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br> 這次說完之后,團團是高興了,但顧霆琛的臉依舊沒有緩和,“之后變成五口之家也有可能。”</br> 我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時候也開始白日做夢了。”</br> 可能是因為團團在面前吧,顧霆琛并沒有反駁我,但是他臉上露出來的壞笑,我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br> 任何事情,只要他想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