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櫥窗里,人形模特穿著碧綠色的裙子,挽著旁邊男模特的手,這畫面就好像是曾經我陪顧霆琛出席各種宴會時一模一樣。</br> “團團這是禮服,日常穿不出去的。”我耐心的解釋道。</br> “那又有什么關系,反正我就覺得媽媽你穿這個裙子好看。”團團奶聲奶氣的說道。</br> 我不忍心再拒絕,可看著櫥窗里的裙子,我又不知道買下它之后能有什么用。</br> “而且我覺得旁邊那套也不錯,爸爸穿上一定很帥。”</br> 小家伙偏著腦袋仔細欣賞起來,我卻被他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br> “團團,要不咱們改天再來吧,既然你想買這套衣服,總得找個爸爸在的時間讓他來試一試才行呀。”我找了個借口,想要離開。</br> 這小家伙卻癟了癟嘴,“可是如果下次我們來,這裙子被別人買走了怎么辦?”</br> 小家伙委屈的看著我。</br> “媽媽,你去試一試吧,大不了咱們給爸爸打個電話,問一問他的尺寸不就行了?”</br> 我僵在了原地。</br> 其實顧霆琛的尺碼我知道,之前無數次的幫他去取衣服買衣服,他的尺碼我早就熟記于心了。</br> 只不過現在,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團團解釋我和顧霆琛之間的事情。</br> “媽媽你把手機給我,你去試衣服,我來問爸爸。”他朝我伸出了手。</br> 我趕忙找了個話題岔開,“團團,或者這次咱們還是看看其他的裙子吧,你不知道媽媽最近胖了好多,說不定這裙子媽媽根本就穿不上了。”</br> “不嘛,不嘛。”小家伙開始耍賴皮,在輪椅上鬧騰,“就只要這條,只有這條好看。”</br> 沒說幾句話,小臉先被氣紅了。</br> 我有些奇怪,蹲到他跟前耐心的問道,“團團,和你怎么了?”</br> 平時團團從來不會耍賴皮跟我要東西的,今天這是情況?</br> 剛開始團團沒有回答,怯生生地望向我,從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說。</br> 我沒有催促,耐心地等待著,過了一會,他開口道,“媽媽,你是不是還要要和爸爸離婚了?”</br> 我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收住了情緒,并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有啊,你聽誰說的?”</br> “我不想你們離婚,我想你們永遠都在一起。”小家伙說到此處,淚水已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滑落。</br> “我知道你們都不是我親生的爸爸媽媽,但我喜歡你們,現在媽媽你又懷上了小寶寶,我不想我們一家人分開。”</br> 聽到“一家人”這三個字,我鼻頭一酸。</br> 我當然也不想。</br> 我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團團的頭發,“小傻瓜,你從哪里聽來的假話,爸爸媽媽那么好,怎么會離婚呢?只不過現在爸爸有事情要忙,暫時不能陪在我們身邊而已,等他忙完了,團團的身體也恢復了,我們就回去,和原來一樣,一起住在一個大房子里,好不好?”</br> “真的嗎?”聽了我的答案,小家伙半信半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