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摸起了手機,可能是剛才太過于緊張,在顧霆琛請求警察讓我們留在病房里聽筆錄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之后就忘記調回來了。</br> 現在拿起手機,上面有一條來自陳玉的消息。</br> “我勸你還是停手吧,你阻止不了我的,就當是為孩子積點德。”</br> “孩子”兩個字,猶如當頭一棒,狠狠的擊中了我。</br> 我立馬給陳玉打去電話,一開始,電話遲遲沒有人接聽,我再打,還是沒有人接,打到第三個,終于被接起來了。</br> “陳玉,你發的信息是什么意思?”</br> 信息的前半句我還能明白個大概,可她說為孩子積德是怎么回事?</br> “顧太太。你都給我打電話了,還來問我做什么,我的信息就是字面意思,你看得懂就看,看不懂的話就算了,反正一切后果都是你自己負責。”</br>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我心里著急,卻又一頭霧水,又撥了電話過去,這一次我已經失去了耐心。</br> “你最好現在就把話給我說清楚。”</br> 顧霆琛似乎是聽到了動靜,疑惑的出現在了房間門口,我沒有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br> 電話里的陳玉冷笑一聲,“好啊,想讓我說清楚也可以,那咱們約個地方吧,我把地址發給你,半個小時之后見。”</br> “好。”我利落的掛了電話,翻身下床。</br> 顧霆琛見我要出門,上前問道,“怎么了?是誰的電話?”</br> 我一邊穿大衣一邊回答,“是陳玉,她給我發了條信息,里面提到了團團。”</br> 顧霆琛聽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我和你一起去。”</br> “不用了,我猜她那意思,應該就只是想要針對我而已。”</br> 只是一個陳玉,我還對付得了。</br> 顧霆琛將手機塞回我的皮包,在我先一步走到了門口,為我打開了門。</br> “那可不一定,你可別忘了,趙醫生說他可是同時看見我們兩個人的的。”</br> 我看著他,知道他今天也累壞了,但如果我現在執意要出去,他也一定會陪著我。</br>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也好,有他在,我能安心不少。</br> 半個小時之后,我們和陳玉坐在咖啡廳里。</br> “你就一個人來了?”我感到不對勁。</br> “不然呢,這不是你一直都期望的嗎?”陳玉的回答卻讓我出乎意料,但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了。</br> “你發給我的消息那是什么意思?”</br> 陳玉懶洋洋的回答道,“就不過是字面意思罷了,我不明白你是哪里看不懂。”</br> 我皺起眉頭,“我不喜歡玩這樣的文字游戲,如果你現在能把話說清楚,我還可以考慮不報警。”</br> 誰知這句話卻逗笑了對面的陳玉,“報警?你憑什么報警?明明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還想要報警抓我,你當警察都是傻子嗎?”</br> 我和顧霆琛都懵了,顧霆琛身子前傾,盯著陳玉,“你說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什么意思?”</br> 陳玉放下咖啡杯,斜靠在椅子上,“我發現你們夫妻兩人都挺有趣的,大晚上的來左一遍右一遍的追著我問是什么意思,難道我說的不是中國話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