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語氣聽起來有些哀怨,“我怎么幼稚了?”</br> “咳咳咳……”我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這個男人太不正常了,“你想想你的行為幼不幼稚。”</br> 他不想讓我睡覺,故意弄出點動靜把我吵醒,跟小孩子有什么區別?</br> 見我滿臉怒意,顧霆琛反倒笑了,并且笑得特別開心,肩膀都跟著抖動了起來。</br> 我和他在以往的相處過程中,彼此都從不顯示自己幼稚懦弱的一面。</br> 最近兩年我們開始慢慢展示,自己幼稚懦弱的一面,所以明明是多年的夫妻了,我們卻感覺像是剛談戀愛沒多久一樣。</br> 而且我們之間的爭吵也變少了,就算吵架也知道該怎么吵不傷感情了。</br>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磨合,我們越來越知道怎么相處了。</br> 我滿臉無奈地跟著笑了,“顧霆琛,你干脆氣死我算了。”</br> “咱倆到底是誰氣誰?”顧霆琛撇了撇嘴角,“你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并且還沒告訴我,我才是要被你氣死了。”</br> 頓了頓,他瞇著眼睛問道,“你一個人跑出去做什么了?”</br> “我從來沒來過臨濱,而且我自己一個人在酒店待著太無聊了,所以就想著出去走走,沒想到會遇上麻煩。”</br> 顧霆琛走過來,坐到床上摟住了我的肩膀,有些委屈地說道,“以后你不管去哪里,都記得跟我說一下,別讓我這么擔心你好嗎?”</br> 見他滿臉疲憊的樣子,我心里愧疚了。</br> 他有很多事情要忙,還要為我操心,確實會感到很累啊。</br> “我知道了。”我向他保證,“以后我不管去哪里都告訴你。”</br> 兩個相愛的人,就是會時時刻刻掛念著彼此。</br> 除了父母以外,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一個時刻掛念著自己,這是無比幸福的事情。</br> 我感覺到顧霆琛的手不老實了起來,我瞪大了眼睛,不安地問道的,“你要做什么?”</br> “你說呢?”男人的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逐漸往上移動,“你讓我擔心了,不打算補償一下我嗎?”</br>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再加上刻意想撩我,邊說邊沖我耳朵吹氣,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br> “你……你換個補償。”我做著最后的抗爭。</br> “我現在就想要你。”</br> 夜還很長,兩個相愛的人放肆地感受彼此。</br> ……</br> 鄭奶奶的葬禮在周日舉行。</br>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也大概了解了顧霆琛來這里的其他目的,一方面是為了看鄭奶奶,另一方面他是打算開發一下臨濱這邊的市場,京市那邊很多產業做起來束手束腳,但臨濱就不一樣了,再加上跟鄭天成達成了合作,能讓他在這里快速將產業發展起來。</br> 到了周日這一天,我和顧霆琛早早就起了床。</br> 我們都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去參加鄭奶奶的葬禮。</br> 鄭家的院子里有很多人,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進進出出,每個人表情都很肅穆。</br> 我和顧霆琛到了靈堂前行禮,鄭家的人分成兩排站在靈堂兩邊,每一個人行禮結束都會去安慰他們一下。</br> 鄭家的人除了鄭天成,我一個都不認識。</br> 來之前顧霆琛跟我簡單說了一下鄭家的情況,鄭爺爺和鄭奶奶一生有四個孩子,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除了女兒以外,三個兒子早些年都相繼去世了,至于是怎么去世的,顧霆琛也不是特別清楚,想來都不是正常離世的吧。</br> 大兒子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一直都是嚴格要求,他也很出息,成長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只是他喜歡上了一個對鄭家有所圖的女人,在知道真相以后一蹶不振,從此無所事事,每天流連于各種娛樂場所。</br> 二兒子不知道隨了誰,從小就招貓逗狗不老實,長大了也沒變得安分,成天惹是生非,沉迷在女人堆里,一年時間內有五個女人大著肚子找上了鄭家。</br> 三兒子倒還好,一直按照了鄭爺爺給他的人生規劃走,只是身體不太好,就算鄭爺爺有心讓他接手家族,他的身體也不允許,鄭天成就是他的孩子,只不過是私生子。</br> 大兒子的兩個孩子,二兒子的四個孩子,再加上三兒子的一個孩子,都沒什么出息,每天只知道享樂,鄭爺爺也試著去培養過他們,但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br> 最后也就鄭天成還像個樣,所以鄭爺爺才讓私生子身份的他繼承了鄭家。</br> 那天見到的二小姐就是二兒子的女兒,別看她長得年輕,但已經三十幾歲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嫁人。</br> 她從小嬌生慣養,再加上鄭家在臨濱是最有錢的存在,她心高氣傲,一般的男人她都看不上,所以這些年就一直生活在鄭家,想來也是打算一輩子留在鄭家不嫁人了。</br> 顧霆琛說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選擇不嫁人是有更高的追求,所以在知道鄭爺爺讓鄭天成接手鄭家以后,她才會那么不滿。</br> 至于鄭天成的母親,她也在鄭家。</br> 在鄭天成成為家主之前,恐怕沒人會管她叫一聲三太太。</br> 她的身份不允許嫁入鄭家,所以這些年來一直無名無分,想來也是受了很多氣。</br> 最主要的是鄭天成父親也不喜歡她,只不過是一次醉酒碰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懷了孕,這才把她接近了鄭家,不然她是一輩子都別想進入鄭家這個豪門的。</br> 我和顧霆琛要離開靈堂的時候,鄭天成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滿是不屑。</br> 我知道他看不慣我,我并不是很在意,只要他不招惹我,一切都好說。</br> 他快步走到顧霆琛面前,淡淡開口,“顧總,我有點事情找你。”</br> 顧霆琛點頭,看向我交代道,“你在院子里等我,別到處亂走,我很快就回來找你。”</br> “好。”</br> 等他跟著鄭天成離開以后,我走出了靈堂。</br> 鄭家的庭院看起來很高雅,就像是古代的大宅院一樣,修建這樣一個庭院肯定需要不少錢吧。</br> 鄭爺爺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有很多女人,這些女人都共同在這里生活,她們會愿意只能說她們并不愛他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