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什么意思。</br> 見他抓住了我的胳膊,輕輕挽起了袖子,看著上面的抓痕,蹙眉說道,“你沒還回去嗎?”</br> 我點頭,“還了,只是我前兩天剛剪了指甲,抓人不疼,我就扯了幾下她的頭發。”</br> 他看著我,俊朗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沒有指甲不會用拳頭不會用腳?”</br> 我憋不住笑了,“我又不是你們男人,打架的時候手腳并用,其實也還好,陳姐潑了她一身水,我們也不算吃虧。”</br> 他看著我,臉上寫滿了嫌棄,“兩個人打一個,還讓自己受了傷,水還不是你潑的,陳秘書不在你是不是就毀容了?”</br> 我沒話說了,低頭像個孩子一樣,小聲說道,“陳姐不在我也不敢和她打啊,她那么潑辣我自己肯定打不過她。”</br> 顧霆琛冷哼了一聲,不打算再理會我,直接轉身準備走人。</br> 我跟在他身后,沒走幾步就蹲下了,看著他走遠,心里覺得特別的開心。</br> 他一聽后面沒動靜了,停下腳步回頭看我,挑了挑眉問道,“怎么了?”</br> 我抬頭看著他,將自己當成是殘廢,一動不動地說道,“受傷了,走不了路了。”</br> 顧霆琛扶額,臉上寫滿了無奈,“你直接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br> 我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然后說道,“你抱著我走。”</br> 顧霆琛臉上憋了笑,“腿受傷了?”</br> 我搖頭,“沒有受傷。”</br> 顧霆琛輕笑了一聲,“那我為什么要抱著你走?”</br> 我抿唇,冷哼著說道,“你愛抱不抱。”</br> 話說完,我就打算站起來。</br> 我知道他想要我說點好聽的,但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越讓我說,我偏不要說。</br> 顧霆琛看著我,眼睛里都是笑意。</br> 在我走到他身邊時,他突然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動作很是利落。</br> 我驚了一下,叫了出來,“顧霆琛,你想嚇死我啊。”</br> 顧霆琛笑了笑,沒有說什么。</br> 大廳站了很多人,都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員,見我和顧霆琛走過來都愣住了,他們臉上表情各異,看起來很是精彩。</br> 仔細想想也能理解,之前顧霆琛和林玉心表現得很親密,先入為主,大家都把他們兩個看成一對了。</br> 尤其是那天和程爺爺一起吃飯的時候,顧霆琛什么都沒解釋,一直順著程爺爺的話說,默認了他和林玉心之間的關系。</br> 時間久了,大家心里就認定了他們是一對。</br> 現在見顧霆琛抱著我,肯定會讓大家很震驚,各種猜測也會接踵而至。</br> 顧霆琛壓根就不在乎別人怎么想,面不改色的抱著我進了他辦公室,將我放到了辦公椅上。</br> 見他轉身要走,我趕緊問道,“你要去哪里?”</br> 他回頭看我,挑眉問道,“當然是找藥水給你處理傷口,不然你打算身上留疤嗎?”</br> 我撇了撇嘴角,“那你去吧。”</br> 等他走出了辦公室,我趴在辦公桌上,懶懶地翻著辦公桌上的文件。</br> 都是些最近開會討論過的文件,沒什么重要的,看了一會兒我也就沒興趣了。</br> 顧霆琛很快就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藥箱。</br> 他把藥箱放到辦公桌上,看著我問道,“除了胳膊和臉上還有哪里有抓傷?”</br> 說話間,他已經將我的袖子挽了起來。</br> “還有脖子。”我仰起頭,“但不是很嚴重。”</br> 女孩子打架傷不到什么關鍵的地方,一般也就是胳膊和臉,就算放著不管,沒幾天也就好了,顧霆琛太緊張了。</br> 見他低頭認真地幫我處理著傷口,動作細致溫柔,我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br> 顧霆琛突然抬頭看著我,四目相對,我心里一慌,趕緊挪開了視線,“怎么了?”</br> 他挑眉,“接電話。”</br> 我一愣,不明所以,“什么?”</br> 顧霆琛輕嘆了口氣,“你電話響了。”</br> 我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我的手機響了,我趕緊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一看是程燦燦打來的,我心里暗道一聲糟糕,我把她給忘了。</br> 剛接起電話,那邊就響起了程燦燦的咆哮聲,“姐妹,你干什么呢?怎么一直不接電話啊?”</br> 我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剛才有點事,你到了嗎?”</br> 過去這么長時間,她應該早就到了吧。</br> 果然,程燦燦聲音里滿是怨氣地說道,“我在村門口傻站了半個小時了,我沒去過你們的研究所,所以不知道在哪里,你找個人過來接我一下吧。”</br> 我看向了顧霆琛,李慶送林玉心去醫院了,陳姐應該還要審核賬目,方仲就更不用說了,比誰都忙,這么一看好看就我最閑了。</br> 顧霆琛見我盯著他看,有些疑惑地問道,“怎么了?”</br> 我抿唇,“程燦燦過來了,讓我去接她一下。”</br> 顧霆琛蹙眉,“她在村門口嗎?”</br> 我點頭,“她不知道研究所在哪里,所以就在村門口等著了。”</br> 顧霆琛輕嗯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br> 我有些疑惑,但心想他應該會去處理,我也就沒再說什么了。</br> 從辦公室離開,我和他一起去過問案件的進展情況。</br> 見我李慶,我有些驚訝,“你不是去送林玉心去醫院了嗎?”</br> 李慶輕嘆了口氣,“我手里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就讓小王送她去了。”</br> 話說完,他把手里的文件遞向了顧霆琛,“顧總,這份文件是張總那邊傳過來的,你看一下。”</br> 顧霆琛點頭,從他手里接過文件,淡淡地問道,“事情調查得怎么樣了?”</br> 李慶蹙眉,“有點眉目了,犯人在外面有人接應,不過好像不是慣犯,要想查到還需要一點時間。”</br> 顧霆琛沒有再問什么,拿著文件又回了辦公室。</br> 我沒有跟過去,而是去找陳姐了。</br> 她現在沒什么事情,見到我以后趕緊問道,“你們沒有吵架吧?”</br> 我點頭,“他讓我下次打架,不要傷害到自己就行!”</br> 陳姐看著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曖昧了起來,有些揶揄地說道,“不愧是大總裁,寵妻毫無底線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