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燦燦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真是笨死算了。”</br> 話音落下,她放下手里切了一半的土豆,拉著我坐到椅子上,然后看向林玉心說道,“我還是給你來一個詳細教學吧,咱們先來說林玉心,你看她一直圍在顧霆琛身邊轉,不管顧霆琛去哪里,做什么,她都要在他身邊各種獻媚,她主動給方楠楠和陳樺送吃的,借此跟她們結識。”</br> 這個時候林玉心端著一盤水果離開了原處,程燦燦冷笑了一聲,“她這是打算給張婷和她未婚夫送水果去了。”</br> 我蹙了蹙眉,不是很贊同,“你這是過度解讀她的行為了,她好心給別人送水果,本質上來講是沒什么問題的。”</br> “……”</br> 沉默了良久,程燦燦拍了拍我的手,哭喪著臉說道,“姐妹,我感覺你沒救了。”</br> “我是真覺得沒什么問題。”我也很無奈,“要不你再給我詳細分析一下?”</br> “姐妹,凡事要仔細觀察知道嗎?她正常送水果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她之前為什么不送,偏偏這個時候送?”</br> “不懂。”我直接老實承認。</br> 程燦燦指向了張婷和她未婚夫的方向,淡淡地說道,“剛才張婷跟她未婚夫,兩人在那邊弄食材邊聊天對吧,現在張婷離開了,她未婚夫在做什么?”</br> 我看了過去,見張婷的未婚夫正在收拾魚。</br> 程燦燦冷笑了一聲,“他面前沒有能放水果的地方,而且他收拾魚根本騰不開手接水果,剛才張婷在的時候,林玉心不去送水果,現在去送你不覺得有問題嗎?”</br> 我抿唇,開口說道,“有可能就是巧合而已。”</br> “那你就看著是不是巧合吧。”程燦燦冷笑著說道。</br> 之后我們兩個人沒有再說什么,專心看著林玉心那邊。</br> 只見林玉心走到張婷未婚夫身邊,笑意盈盈地說道,“辛苦了,我切了水果,你吃一點吧。”</br> 她人長得好看,聲音又甜,再加上這也是好意,確實不好拒絕,但是張婷未婚夫看了眼自己的雙手,禮貌地說道,“謝謝你了,不過我現在不方便吃,實在不好意思。”</br> “那我喂你吃。”</br> 話說完,林玉心就用牙簽插了快蘋果遞到了他嘴邊。</br> 她面色了無波瀾,看著就是單純給他喂水果,并沒有其他的意思。</br> 這都送到了嘴邊,張婷未婚夫也不好再拒絕了,迫不得已地張口吃了。</br> “好吃嗎?”林玉心滿臉笑容地問道。</br> 男人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說道,“謝謝。”</br> 林玉心笑得更甜了,“太氣了,我和張婷是好朋友,你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說謝謝就太見外了。”</br> 這個時候張婷回來了,她用同樣的方式喂張婷吃了一塊蘋果,然后回到了顧霆琛的身邊。</br> 程燦燦輕嗤一笑,“下賤的手段。”</br> 我終于領悟了一點,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br> “她撩別人的男人,而且還是明目張膽地撩,但卻能不讓別人懷疑她的動機,這種女人就是白蓮花,她的所有行為,在別人眼里都很正常,但你看張婷的未婚夫。”</br> 我看過去,見張婷的未婚夫臉有些紅,目光不自覺地看了幾眼林玉心,明顯就是被勾了魂的樣子。</br> “她為什么這樣做?”我不解地問道。</br> 她不是喜歡顧霆琛嗎?那為什么還要去撩別的男人?</br> 程燦燦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她本身就不是個安分的女人,所有她覺得不錯的男人,她都想讓他們變成自己的備胎,第二種可能就是她喜歡被人關注的感覺,她希望所有人都關注她,長時間下來,她就會形成習慣,新認識了一個人就會在其面前樹立自己的人設,讓他喜歡上自己,然后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很美好的人,覺得自己值得世間所有做好的一切,值得被呵護和寵愛。”</br>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就像現在她圍在顧霆琛身邊轉,不知道的人都會覺得她和顧霆琛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會有人覺得不妥,只會覺得本該如此,我爺爺會將她誤認成是顧霆琛的妻子,就是因為她這副看起來很美好的樣子,讓人覺得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她是有意讓我爺爺誤會的對吧。”</br> 我點頭,“你猜對了。”</br>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程老爺子會誤會,林玉心和顧霆琛是夫妻關系,是因為顧霆琛的不解釋,但現在一想,林玉心在見到程老爺子的那一刻,就把自己代入了顧霆琛妻子的角色,顧霆琛沒有解釋,程老爺子會把她當成顧霆琛的妻子,完全是沒有一點問題的。</br> 想到這里,我看向程燦燦問道,“所以她鐵定就是白蓮花了對吧。”</br> “對。”程燦燦嘿嘿一笑,“其實白蓮花是最好判斷的,看起來歲月靜好,一副我就是世間最后一抹清流的就一定是了。”</br> 我抿唇,問道,“那綠茶呢?”</br> “綠茶請參考田夢涵。”程燦燦伸手點了點頭我的額頭,“你仔細想想從我們認識它到現在,她都干了什么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br> 我幾乎都沒仔細想,脫口而出,“上次她和顧霆琛見面說的那些話。”</br> 她跟顧霆琛說的那些話,實在惡心到我了,所以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br> 程燦燦朝顧霆琛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有些嘲諷地說道,“她在給你的男人獻殷勤,你真的不打算過去宣示一下主權?”</br> 我搖頭,“我和顧霆琛已經說清楚了,他們怎么樣都我沒關系,我現在要過去了算什么?一邊推開他,一邊又不愿意讓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那不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嗎?要是這樣的話,我跟白蓮花和綠茶也沒區別了。”</br> 程燦燦有些無語了,她看著我沒好氣地說道,“我算是知道了,林玉心是白蓮花,田夢涵是綠茶,而你是神經病,無藥可救的那種。”</br> 知道她是抱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態,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專心切菜吧,別再不小心切到了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