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顧霆琛面無表情的臉,開口說道,“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做到,不愛你還可以繼續跟你在一起,但后來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每天面對著你,我感覺生不如死,所以我決定離開了。”</br>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而且我遇到了比你更優秀的男人,就是方仲,所以我希望你看在虧欠過我的份上,能夠放過我,讓我去尋找更好的歸宿,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br> “屬于自己的幸福?”</br> 顧霆琛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那我的幸福呢?”</br> 我心里一痛,不敢再看著他,沉聲說道,“這是你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br> 之后顧霆琛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道,“你迫不及待地住進了他家,迫不及待地進了方氏,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br> 他聲音低沉壓抑,一張俊臉上布滿了寒霜,看起來格外的陰冷恐怖。</br> 這個樣子的顧霆琛很嚇人,我也會感到害怕。</br> 我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沒有辦法,人總是要為自己而活的,方仲無論從顏值還是個人能力都不輸于你,最重要的是他雖然知道我的過往,但卻可以心無芥蒂的接受我,他真的很好。”</br> 他目光盯著我看了許久,似乎是想要從我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但他沒有找到。</br> 過了許久,顧霆琛冷笑著說道,“很好。”</br> 這兩個字被他說得咬牙切齒。</br> 他起身朝著車子走去,走了幾步以后他突然停了想下來,轉頭看著問道,“林晚青,我再問一遍,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br> “是。”我沒有絲毫動搖,“每一個字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br> 既然決定要斷了,那就要斷得干干凈凈。</br> 不斷糾纏對我們來說并不是好事。</br> 顧霆琛嘴角輕勾,笑得格外冷,“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再自作多情。”</br> 說完,他轉身離開。</br> 我沒有去看他離開的背影,呆坐在椅子上,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br> 以前奶奶就說過,我這個人太過優柔寡斷,拿不起放不下,遲早會害死自己。</br> 現在我就是在害自己的路上,難受痛苦都是自找的。</br>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問過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和顧霆琛分開呢?</br>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我就是一個神經病吧,非要把愛自己的人都逼走才高興。</br> 我們之間真的有太多不好的回憶了,我們現在還年輕,繼續在一起往后的十幾年我們還會吵很多次架,我怕每次吵架時,我都會把我們之間那些不好的回憶,一次次地翻出來,成為傷害他的理由和借口。</br> 我不想往后的幾十年,我們每天的日子都是不開心的。</br> 不知道就這樣在湖邊坐了多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接近黃昏了。</br> 回到方氏,我趕緊把競標方案寫了出來。</br> 到了下班時間,方仲走進了我的辦公室。</br> 他上半身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看起來很是悠閑。</br> “方總。”我起身打招呼。</br> 方仲淡淡挑眉,問道,“競標方案寫好了嗎?”</br> 我點頭,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遞給了他,“別人弄競標方案用了一個月,我就只用一天,顧霆琛估計是看不上的。”</br> 方仲接過競標方案,看過以后有些嫌棄地說道,“這是我見過最爛的競標書,你打破記錄了。”</br> 我抿唇,沒有說話。</br> 這案子除了陳姐和程燦燦給的建議,其他更靠譜的東西我是一點都沒有,所以這份競標書有多爛,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再說短短幾個小時弄出來的東西,能好到哪里去?</br> 我輕嘆了口氣,淡淡開口,“方氏不主要發展地產領域,顧霆琛可能不會選。”</br> 方仲蹙了蹙眉,將手里的競標書丟在辦公桌上,然后看著我說道,“先去吃飯吧。”</br> “……”</br> 為什么我覺得他其實壓根就沒想要競標,否則也不會讓我臨時抱佛腳。</br> 而且對于這么爛的競標書,他雖然不滿意,但也沒多少什么。</br> 所以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br> 我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七點鐘了,于是我說道,“競標時間是八點半,我先去酒店了,你今天晚上可以在外面吃嗎?”</br> 方仲抿唇,“你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我們直接去酒店,到了在那邊吃。”</br> 我愣了一下,“你也要過去嗎?”</br> 他挑眉,“我不去你覺得你一個人能競標?靠你這糟糕到透頂的競標書?還是你這張臉?”</br> “……”</br> 我發現這個男人是真的毒舌,話雖然少,但說出來的話必定造成暴擊。</br> 之后我收拾好東西,跟著他離開了公司。</br> 上了車,方仲啟動車子,淡淡開口,“查過參加競標的都有哪幾家公司嗎?”</br> 我搖頭,“沒來得及查,只是問了一下我朋友,知道了幾家公司要競標。”</br> 方仲淡淡瞥了我一眼,開口有些嫌棄地說道,“我好奇你之前是怎么成為一家公司總裁的。”</br> 我蹙眉,心里有些不悅了。</br> 方仲淡淡一笑,繼續毫不留情地說道,“爛到極致的競標方案,對其他競爭對手沒有任何了解,你難道真以為我們過去只是打醬油的?”</br> 我抿唇,開口聲音有些冷,“方總,從你告訴我要參加競標,直到現在只有不到七個小時的時間,我需要了解其他競爭對手的優勢,還要做出好的競標方案,你覺得現實嗎?”</br>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我的智商只是普通人的標準,真的沒辦法在短短不到七個小時的時間里,就把半個月的工作量完美完成,現在我只能說我盡力了。”</br> 方仲微微瞇了瞇眼,“所以你是覺得很委屈嗎?”</br> “沒有。”我快速說道。</br> 老板問這種問題,我怎么敢說有。</br> 方仲嘆了口氣,“不能否認不到七個小時的時間,確實是緊張了些,你能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把一份競標方案趕出來,也算是不錯的,但有些事情你要做到更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