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還沒有決定好。”</br> 本來我打算再過一段時間辭職,然后去京市的,但由于顧霆琛的出現,我只能提前了,因為那些流言蜚語肯定比以前還要夸張。</br> 程風笑了笑,“不管以后你去了哪里,都不要忘記常聯系。”</br> “那當然了。”我笑著說道,“我那個小院子還需要你時常去照看一下呢。”m.</br> ……</br> 晚上接了團團回來,他看到廳放著的行李箱,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媽媽,我們是在離開這里了嗎?”</br> 我看他難受,走過去彎腰抱了抱他,“團團,以后你和小千還會再見到的,所以不要太傷心好嗎?”</br> “可是不能每天都見了,也不能每天在一起玩了。”他聲音里帶著哭腔。</br> 我趕緊安慰他,“團團乖,不哭哈,等到時候我給你程叔叔提建議,讓他帶著小千也去京市生活,到時候你們還在一所學校,那樣你們又能每天都一起玩了。”</br> 明顯是哄小孩子的話,但對還是孩子的團團來說很管用,他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br> 我笑著點頭,“京市教育資源好,我想你程叔叔也想讓小千在更好的學校接受教育。”</br> “那他們要過多久才能去?”</br> 我抿唇,“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至少要等到小千上小學的年紀。”</br> 團團知道幾歲上小學,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臉垮了下來,“那還要好久啊。”</br> 我有些后悔了,不應該把時間說這么清楚的。</br> 但有了盼頭,他的心情倒是能比之前好一些。</br> 我想先帶團團回鹽城看看,想帶著他去看看茜茜。</br> 雖然我現在還沒辦法告訴他事實,但我必須要讓他知道茜茜,讓他知道茜茜對我和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br> 周末,程風帶著小千過來,包括孩子們都沒有提離開的事情,就像往常很多次一樣,我們開心地吃著飯,吃完飯坐在沙發上聊天。</br> 夜深,程風帶著小千離開了,團團抱著我哭了一場。</br> 我知道對一個孩子來說,離別是無比傷心難過的事情,遠沒有大人接受得快,但我們還是要走,我只能盡可能地安慰他。</br> 等團團哭累睡著了,我給顧霆琛打去了電話。</br> 電話很快就通了,性感磁性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剛拿出手機想給你打,你就打來了,我們很心有靈犀。”</br> 我笑笑,看著窗外高高懸起的明月,開口,“我把工作辭了。”</br> 他似乎不意外,淺淺開口,“辭了挺好,以你的能力呆在那里屈才了。”</br> 我無奈一笑,“我沒什么能力。”</br> “打算去哪?”他開口,聲音溫潤。</br> 我抿唇,“還沒有想好。”</br> 也不算說謊,京市確實是最好的選擇,我也大概率會選擇回京市,但萬一回到鹽城,我會想留在鹽城呢?</br> 畢竟鹽城也是個大城市,各方面都很先進,團團在那里也能得到很好的教育。</br> 顧霆琛輕笑,“不論你去哪都可以,但別忘了,團團也是我的兒子。”</br> 言外之意,他作為團團的父親,不管我帶著團團在哪里生活,他都必須要參與進來。</br> 我抿唇,沒有再說什么。</br> 比起從前的相處方式,如今是最為理想的,他不強制我去哪,只是耐心地給我提意見和引導我,說實話,我很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br> 掛了電話,我訂了去鹽城的機票。</br> 團團記事后第一次來到淮南以外的地方,下了飛機他東看看西看看,對什么都很好奇。</br> 出了機場,他興奮地說道,“媽媽,這個城市好大啊,那這里的游樂場是不是會更好玩啊?”</br> 我失笑,“你腦子里面除了吃和玩,還有別的東西嗎?”</br> 上了出租車,我報了華南公寓的名字。</br> 當年走的時候,我賣了我的那一套房子,茜茜那一套我留了下來。</br> 進了屋子,團團看著裝修高檔的屋子,開心地問道,“媽媽,這是我們的房子嗎?”</br> 我看了他一眼,“不是。”</br> “那是這個阿姨的?”他指著放在電視柜上的照片問我。</br> 我心臟一顫,看了過去。</br> 照片上,茜茜笑得一臉燦爛,明顯就能看出來是個活潑開朗的姑娘。</br> 我雙手微微收緊,茜茜很愛拉著我拍照,她說等以后我們老了,就看這些照片回憶往昔,到時候肯定是個很美好的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