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眼林煥,我看向劉光漢淡淡地說道,“劉總,我不知道你平時喜不喜歡看戲,我安排了一些娛樂項目,應該很快就會開始了,希望你到時候看得高興。”</br> 劉光漢大約是猜到了我要做一些很不好事情,臉色沉了下來,“丫頭,你現在是林家名正言順的女兒了,我跟你父親同輩,你應該叫我一聲劉叔叔了。”</br> 我勾了勾唇,“劉叔叔,是晚青失禮了,請您原諒晚青。”</br> 劉光漢蹙了蹙眉,“我知道你心里對我們有怨氣,但今天這場宴會是林家專門為你舉辦的,你也看到林家對你有多重視了,你不應該把這場宴會搞砸。”</br> 他就是猜到了我要搞事!</br> 我右手食指動了動,半天才開口說道,“劉叔叔也說了這場宴會是專門為我舉動的,既然我是主角,那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嗎?”</br> 劉光漢張嘴要說什么,白蓓蓓阻攔了他,“光漢,別說了,她想做什么就讓她做吧,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我們該受的。”</br> 話落,她拽著劉光漢走了。</br> 我面色復雜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實在想不通他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br> 對我如此寬容僅僅是因為我正式成為林家的女兒了嗎?</br> 林煥走過來,“在想什么?”</br> “他們突然之間變得佛系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br> 林煥垂下眼眸,“不清楚。”</br> 我看向二樓,一時間有些猶豫。</br> “他們變佛系是好事,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從今往后他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林煥摟住我的肩膀,“你要怎么選擇?”</br> 事情到此為止嗎?</br> 在知道茜茜死訊之前,我是在考慮要么就到底為止吧,我有點累了,既然我做不到狠心讓他們去死,那我做再多也就是那么回事了。</br> 可是現在我不想就這么算了,茜茜死掉了,是他們的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我過不去心里那一關。</br> 想到茜茜,我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br> 電話接通,我淡淡開口,“開始吧。”</br> 臺上有一個大屏幕,五分鐘后大屏幕打開。</br> 屏幕上開始播放白蓓蓓早些年做的那些骯臟的交易,我沒興趣去看,而是一直看著臺下站著的白蓓蓓和劉光漢。</br> 我以為白蓓蓓會崩潰地大喊大叫,但她讓我失望了,她沒有大喊大叫,沒有驚慌失措,反倒表現得很平靜。</br> 劉光漢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同樣不意外。</br> 劉光漢和白蓓蓓的事情不是秘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再加上她這些年的努力,不管是知名度還是地位都非常的高,這些視頻曝光出來會讓她徹底名聲掃地被無數人唾棄。</br>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我耳邊充斥著各種難聽的話語,但我沒有想象中那么痛快,白蓓蓓和劉光漢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時間有些迷茫。</br> 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我才會滿意呢?</br>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不知道。</br> 劉光漢摟著白蓓蓓離開了,走之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這一眼不像之前他看我那樣充滿了殺意,而是無盡的心痛。</br> 之后我就像一塊木頭一樣站在屏幕前,久久都沒有動。</br> 等我回過神來,賓已經走了一大半了。</br> 林成昊和林語忙著送賓,林煥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個男人走到了我面前,我抬起頭發現是葉子軒。</br> “原來你也來了。”我淡淡開口。</br> 他面色不好,“你做的?”</br> 我點頭承認。</br> 這就是我做的,我不打算隱瞞也不想隱瞞。</br> 葉子軒深吸了口氣,開口諷刺道,“我以為你傷了阮心恬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你竟然還不肯罷休。”</br> “你不是我。”我冷眼看著他,“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br> 他聳了聳肩,“確實。”</br>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我好心勸你,你如今背后有了顯赫的家族,我二哥又那么愛你,你已經成為了很多女人羨慕的對象,我希望你能知足就此收手,從此好好跟我二哥過日子。”</br> “難道僅僅因為你說的這些我就要忘記我被害的孩子嗎?”</br> “林晚青,你真的是太蠢了,有了點傍身的東西就覺得自己無敵了?”</br> 葉子軒眼中是無盡的嘲諷,“我建議你了解一下劉光漢這個人,以及他早年都做過什么事情,你以為僅憑你現在這點傍身的東西他就能任由你糟踐白蓓蓓?”</br> “我也不指望你能想明白什么,只能勸告你以后還是老老實實跟我二哥過日子,類似這種蠢事不要做了。”</br> 我感覺他在這里教訓我真的很可笑,“葉總,你要是那么愛管別人的閑事不如就換分工作,老年社區挺適合你去。”</br> “你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葉子軒瞬間炸了,“我說的這都是好話!”</br> 我冷笑了一聲,“葉總沒聽過忠言逆耳不好聽沒人喜歡聽嗎?”</br> 在葉子軒眼里我現在就是油鹽不進,他氣憤地盯著我看了半天才轉身離開。</br> 賓都送走了,林煥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來了,他走過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椅子上發呆。</br> 他手指輕輕碰了碰我的額頭,“在想什么?”</br> 我回過神來搖了搖頭。</br> 他開口問道,“晚上去林家住還是回家住?”</br> 我心情不好,要是回去了顧霆琛跟我吵架我會想死的。</br> 我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林家住吧。”</br> 出了酒店,正門口停著一輛科尼塞克One:1,全球僅限量生產六臺,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br> 還沒有坐車離開的賓有不少在看這輛車,都露出了艷羨的目光。</br> 我正在想這輛車的主人是誰時,從車上下來了一個我熟悉的人。</br> 顧霆琛的司機?</br> 我愣住了。</br> “太太,外面太冷了,您快上車吧。”司機走過來笑著說道。</br> 我抿了抿唇,“我不回去了。”</br> “可是……”司機一臉為難,“可是先生生病了,病得還挺嚴重,要趕緊回去看醫生才行,您要是不上車先生肯定不會走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