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完全不應該從顧霆琛嘴里說出來,人生沒有如果也沒有假設,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br> “顧霆琛……”我滿臉無奈地看著他,“你覺得你說這種話有意義嗎?”</br> 他情緒這么激動,無非就是害怕已經死去的周沫陽會成為我心頭永遠的朱砂痣,所以</br> 就算周沫陽死了,他依舊感覺周沫陽對他是個威脅,是個強有力的對手。</br> 顧霆琛冷笑了一聲,往后退了幾步站好眼神冷漠地看著我,“如果我猜對了你可以直接給告訴我,而不是告訴我這種話沒有意義。”</br> “顧霆琛!”他這完全就是不講理了。</br> “我累了。”顧霆琛突然放棄了追尋答案,低下了頭,“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br> 話落,他轉身又點燃了一支煙。</br> 這個時間外面冷極了,才站了幾分鐘我全身就快要凍僵了,但我現在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陽臺回到臥室去。</br> 如果不能解開顧霆琛的這個心結,我們以后還會有無數的爭吵,這是我不想看到的。</br> “顧霆琛,你應該清楚夫妻之間最要命的就是互相猜疑,不信任彼此會讓我們的感情傳無法修補的裂痕。”</br> 我深吸了口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我不想我們最后變成丑陋的樣子進行會傷害彼此的爭吵。”</br> 顧霆琛轉過了身,“你什么意思?”</br> “如果你確認我心里愛著的人是周沫陽,那我們就離婚吧。”</br> 我垂下眼眸,聲音低沉且淡漠,</br> “反正只要你一直懷疑下去,我們這段婚姻也會走到盡頭,那還不如好聚好散給彼此留點體面。”</br> 幾乎我話音剛落,顧霆琛把手里的煙盒摔到了地上。</br> 他眼里閃爍著寒光,一雙墨黑重眸仿佛黑洞,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一樣。</br> 這樣的顧霆琛很嚇人,我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比剛才感覺跟看冷了。</br> “好一個好聚好散。”顧霆琛怒不可遏,“好一個我們離婚吧。”</br> “林晚青!你到底把我們的婚姻當成什么了?”</br> 他的怒吼聲傳出了很遠很遠,我想整個別墅的人可能都會聽見了。</br> 我垂下眼眸,心里泛起一陣陣疼痛。</br> 這段婚姻最開始我格外的認真,但顧霆琛不肯認真,這段婚姻變得糟糕極了,現在顧霆琛認真了,可是已經晚了,</br> 有些裂痕怎么修補也修補不好,就像現在我們的爭吵,正是由那些看不見的裂痕導致的。</br> “林晚青,你真是好算計。”</br> 顧霆琛逼近捏起了我的下巴,</br> “你借由我懷疑你心里愛著的是周沫陽跟我提出離婚,將自己放在一個無辜者的位置上,你想以一個無辜者的身份離開我。”</br> “我沒有這么想。”我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了,</br> “你別忘了你找律師擬寫的那份離婚協議還在,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跟我離婚嗎?你放不下對阮心恬的責任,我放不下對周沫陽的愧疚,這樣生活下去只會讓我們都痛苦,那還不如好聚好散,長痛不如短痛。”</br> 我們之間的婚姻一直都存在問題,不管平時粉飾得有多么好也掩蓋不了那些問題,此時此刻我是真心覺得分開挺好的。</br> 這么多年來我真的累了,也真的想開了,兩個不適合的人終究是要走向陌路的。</br> “你不用把話說得這么好聽。”顧霆琛冷笑連連,“你跟周沫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你覺得他沒有死,你的心又活了過來,你想彌補遺憾跟他在一起。”</br>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更不用拿我對阮心恬的責任說事,我對她是有責任,但你捫心自問我對你的責任是不是在我對她的責任之上。”</br> 我突然感覺有些頭疼,我已經想不清楚到底是我的錯還是他的錯了,可能我們兩個都有錯,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解決我們之間的矛盾和問題,爭論誰對誰錯根本沒有一點意義,無法解決我們之間的矛盾和問題真的就不如好聚好散。</br> “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br> 我緊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神平靜無波,</br> “我希望你冷靜下來以后能夠好好想想,我們這段婚姻到底還應不應該繼續,如果應該這樣肯定是不行的。”</br> 話落,我打算轉身離開。</br> 顧霆琛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推到玻璃門上,吻粗暴地落了下來。</br> 他純粹是在發泄心中的怒火,毫無溫柔可言,力道大的像要我把拆吞入腹一樣。</br> 我雙手用力推著他的胸膛,這樣的吻讓我感到無比難受。</br> 但只要他不肯定放開我,不管我用出多大的力氣去推他都是徒勞,我只能被動地承受別無他法。</br> 終于我找到機會狠咬了下他的舌頭,他吃痛放開了我。</br> “顧霆琛,你是瘋了嗎?”我滿眼怒火的看著他。</br> “我瘋了?”顧霆琛冷笑,“我們是夫妻做這種事情不是正常的嗎?”</br>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如此抗拒是想和周沫陽做這種事情嗎?那還真是可惜,他已經死了,那你就只能認命地和我做這種事情了。”</br> “啪。”</br>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br> 我和顧霆琛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的互相看著彼此。</br> 這一巴掌不是我氣極了沖動之下打出去的,而是被惡心到了,覺得真的要打他一巴掌才行了。</br> 他這話說得簡直太惡心人了!</br> 我不想跟他廢話了,只想逃離這里。</br> “打完人還想跑?”顧霆琛抓住了我的兩條胳膊。</br> 我終于忍無可忍了,怒吼道,“那你還想怎么樣?”</br> 顧霆琛冷笑了一聲,傾身吻了下來。</br> 他放開我的嘴唇吻向了我的脖子,并且重重地咬了我的脖子一口,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br> “顧霆琛!你放開我!”我用力推拒著他,“我不想!我不想你聽見了沒?”</br> 顧霆琛嘴唇湊到我耳邊,開口猶如惡魔的低語,“你總是不想,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可以總是不想知道嗎?這是你作為妻子該履行的義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