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急接老婆,我不想耽誤他的時間只好答應(yīng)了。</br> 等他走后我給顧霆琛打去了電話,告訴他我出了車禍在醫(yī)院,怕他擔(dān)心我強調(diào)自己并沒受什么傷不用太緊張。</br> 然而,顧霆琛根本就不聽,連會都不開了就趕了過來。</br> 他到了以后見到我在病床上躺著,臉色看起來蒼白無比,整個人渾身開始散發(fā)冷氣,“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下看不住你就會受點傷,要不以后你天天在我身邊跟著吧。”</br> 說完,他掀開了我身上的被子。</br> 我無語地看著他。</br> 我好歹也這么大個人了,沒必要須訓(xùn)我像訓(xùn)孩子一樣吧。</br> 護士過來查房,顧霆琛問她,“她傷到哪了?”</br> 他長相不俗,渾身貴氣逼人,再被他這么直勾勾地盯著羞紅了一張臉,</br> “膝蓋和手肘摔破了倒是沒什么大礙,就是腰可能幾天都不能動,她一動肯定會很疼,不過養(yǎng)兩周就沒事了。”</br> 顧霆琛點了點頭,看向我眼神不善,“司機呢?”</br> 我縮了縮脖子,“他送老婆回家了,一會兒過來。”</br> “送老婆回家?”顧霆琛眼睛冒火了,“我看他是跑了吧。”</br> “不會的,他不像那種人。”</br> 顧霆琛只是冷笑了一聲并沒有再說什么。</br> 五分鐘后那個司機果然來了,他進入病房看到顧霆琛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像他這種底層的人天生會對顧霆琛這樣精英產(chǎn)生恐懼感。</br> “大哥,你別怕。”我抿唇笑了笑,“他不吃人。”</br> 頓了頓,我看向顧霆琛說道,“是我的責(zé)任,他是正常行駛,我突然沖到了馬路上,他來不及剎車才撞到了我。”</br> 顧霆琛危險地瞇起了眼睛。</br> 我估計他現(xiàn)在很想問我為什么會沖到馬路上,但那司機在他沒辦法現(xiàn)在問。</br>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司機走到顧霆琛面前鞠了兩個躬。</br> 歉也道了,我看他很害怕顧霆琛的樣子就讓他走了。</br> 病房內(nèi)安靜了幾分鐘,最后我實在忍不住了說道,“我當時腦子里面在想事情,不小心就走到了馬路上。”</br> “你走路想事情還能不小心走到馬路上去,你能活到這么大可真是個奇跡啊。”</br> 顧霆琛聲音非常冷漠。</br> 我突然就感覺有些委屈,“我都說了我是不小心了,再說我都受傷了,渾身疼的要死,你不安慰就算了還損我,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br> 顧霆琛抿了抿唇,握住了我的手,“安慰肯定是要安慰的,但教訓(xùn)也不能少,這次還好是沒出什么大事,萬一出了大事你讓我怎么辦?”</br> “好了,我知道錯了。”我扁了扁嘴,“你快安慰安慰我。”</br> 顧霆琛彎腰抱住我,輕聲開口,“我覺得安慰你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做一件快樂的事情。”</br> 我嘴角抽了抽,忍無可忍地說道,“顧霆琛,你禽獸啊你,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做那檔子事。”</br> 顧霆琛唇角微揚,吻了下我的嘴唇,“那就先親一下,剩下的等你身上的傷好了再說。”</br> 我白了他一眼。</br> “好甜啊。”顧霆琛舔了舔嘴唇,“吃蛋糕來著?”</br> 我點了點頭。</br> “那還想吃嗎?”顧霆琛笑著問道。</br> 我挑眉,“你去給我買?”</br> “好。”</br> 他是個行動派,拿上車鑰匙就走了,連給我阻攔的機會都不給。</br> 醫(yī)院離那家蛋糕店并不遠,他十分鐘就回來了。</br> 他打開包裝盒要喂我吃,能享受他的伺候我自然是不會拒絕,吃了一口到嘴里感覺比自己吃好吃多了。</br> 護士送來了藥膏以后,告訴我可以回家了,回家按時抹藥就可以了,要是身體別的地方突然不舒服再過來。</br> 顧霆琛抱著我離開了醫(yī)院,上了車我悠悠地問道,“顧霆琛,你說這個世界上會有兩個長相完全相同的人嗎?”</br> 如果不會有,那他真的是周沫陽嗎?</br> 可是他是在我的面前死去的,我想騙自己他還活著都做不到。</br> “怎么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顧霆琛疑惑地問道。</br> “沒什么。”我垂下眼眸,“就是今天看了個電視劇,劇中有兩個長得完全一樣的人,我就有點好奇。”</br> 顧霆琛感覺好笑,“電視劇都是假的,那兩個人都是同一個演員扮演的。”</br>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兩個長相完全一樣的人對嗎?</br> 回到家,顧霆琛把我放到床上轉(zhuǎn)身去了浴室。</br> 看他拿了個濕毛巾出來,我警惕地說道,“我自己擦身體。”</br> 這個禽獸說不定擦著擦著就會控制不住自己了。</br> 顧霆琛挑了挑眉,“怕我忍不住吃了你?”</br> “你會嗎?”我不確定地問道。</br> 顧霆琛壞笑了一聲,“會。”</br> 他還有工作要處理也沒有堅持,我接過濕毛巾以后他就離開了房間。</br> 簡單擦了擦身體,我閉上眼睛開始想那個跟周沫陽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真的是太像了,不管誰看到都會感到震驚的。</br> 唯一不像的可能就是眼神了,如果他真的是周沫陽肯定不會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我,更不會滿臉的冷漠。</br> 早知道直接去試衣服,路過蛋糕店的時候不嘴……</br> 糟了!</br> 我把林煥給忘了!</br> 我趕緊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給林煥打去了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林煥充滿疲憊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青,給我一個解釋,為什么失約?”</br> “我出車禍了。”我輕嘆了口氣,“實在很抱歉。”</br> “出車禍了?”林煥聲音變得有些緊張,“怎么樣?嚴不嚴重?”</br> 我無奈一笑,“要是嚴重你覺得我現(xiàn)在能給你打電話嗎?”</br> 林煥松了口氣,“那就好。”</br> “林煥,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當初周沫陽被送到醫(yī)院以后遺體是怎么處理的,又是誰來處理的。”</br> 雖然周沫陽當初是在我面前死去的,但人只要有一點希望就會想緊緊抓住,并且幻想最好的結(jié)果。</br> “你突然讓我?guī)湍悴檫@個做什么?”林煥疑惑了。</br> 我輕嘆了口氣,“我今天看到了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兩個長得完全一樣的人,哪怕我知道可能真的就是有,但我還是忍不住幻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