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處理工作,突然腦海中想起了肖涵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我感覺心慌的厲害,拿起手機給顧霆琛打去了電話。</br> 他剛接起電話就笑著問道,“我才剛走就想我了嗎?”</br> 我沒心情跟他說鬧,而是不放心地叮囑,“你注意點安全。”</br> 顧霆琛輕笑了一聲,“我路上會注意安全的。”</br>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說的不是這個注意安全。”</br> “那是什么?”顧霆琛疑惑了。</br> “就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而且在電話里面也說不清楚什么,想了想還是算了,“沒什么,你先去忙吧。”</br> 電話那邊的顧霆琛靜默了半秒鐘,隨后說道,“你想對我說什么先想好了,等我回去你再跟我說。”</br> 我輕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br> 關于冷慕白要對他不利的事情,我該怎么跟顧霆琛開口說呢?</br> 而且就算說了他會信嗎?搞不好還會被他認為我想挑撥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的關系。</br> 要不還是先問問他們兩個人之間以前發生過什么矛盾?</br> 越想越心煩,我從包里拿出抗抑郁的藥物吃了兩片。</br> 吃了藥沒過多久我心情平靜了下來,開始專心處理工作。</br> 下午三點鐘秘書進來給我送文件,她放下文件以后并沒有走,我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還有什么事情嗎?”</br> “林總……”秘書說話猶猶豫豫,“樓下有位女士姓阮的女士找您。”</br> 阮心恬?</br> 我蹙緊了眉頭,“她來這里做什么?”</br> 問完,我扶了扶額頭。</br> 這種問題秘書怎么可能會知道。</br> 我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了座機電話,“我往前臺打電話你讓她接。”</br> 電話很快接起,阮心恬那獨特甜美的嗓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林晚青,我想跟你聊一聊。”</br> 我眉目一冷,“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聊的。”</br> 阮心恬輕笑了一聲,“你難道不好奇霆琛哥的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嗎?”</br> 她仿佛篤定了這么說我一定會見她,我瞇了瞇眼睛才回道,“我不感興趣。”</br> “林晚青,你別掛。”阮心恬看我不上鉤著急了,“我必須要跟你聊一聊,不然我不會罷休的,你也不想我天天出現在你的公司吧。”</br> 我勾了勾唇,笑著說道,“堂堂阮大小姐可真夠不要臉的,看來你真是屬狗皮膏藥的,一點都沒冤枉你。”</br> 不等阮心恬發作我果斷掛了電話,然后叫秘書去把她帶上來。</br> 等她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她了。</br> 可能是因為我掛電話前說的話,她臉色臭極了。</br> “阮小姐,請坐。”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br> 阮心恬坐到我對面,眼神不善地盯著我看。</br> 我不甚在意,“阮小姐喝點什么?”</br> 阮心恬冷笑了一聲,“茶。”</br> “茶?”我詫異挑眉,“我記著阮小姐以前很喜歡喝咖啡的,現在怎么喜歡喝茶了呢?看來換個好的環境真能好好熏陶一下一個人的品味。”</br> “你別太得寸進尺了。”阮心恬咬牙說道。</br> 損了她一番我心情好極了,也不打算繼續了,收起了臉上的假笑,“所以阮小姐是想告訴我關于顧霆琛的哪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呢?”</br> 秘書送進來了兩杯茶,放到茶幾上出去以后,阮心恬開口說道,“你在鹽城做的事情可真是漂亮。”</br> 我瞇了瞇眼睛,果然這才是她來找我的目的。</br>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沒有表露出任何痕跡,“阮小姐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br> 在不知道她都掌握了什么信息的情況下,我不能著急承認。</br> “林晚青,你不用跟我裝傻。”阮心恬面色不善,“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李鴻死刑沒得跑了,方局也將面臨牢獄之災,我母親正在被調查。”</br> 我挑了挑眉,“那還真是可喜可賀。”</br> “林晚青,你差不多行了吧。”阮心恬用力拍了下茶幾,滿臉怒容,“我的孩子加上這些損失應該能抵得上你孩子的一條命了吧。”</br> “我才是要說阮小姐差不多行了吧。”我眼神冰冷無比地看著她,“先不說我為不為我的孩子報仇,難道在阮小姐的教育里做錯事情是不會受到懲罰的嗎?李鴻身上背了那么多命案,做了那么多違法亂紀的事情,方局包庇他,搜刮民脂民膏,利用職位之便行私人之事,他們難道不該得到法律的嚴懲嗎?再說你母親,她都猖狂到雇人弄死我的孩子了,那她以前干過的壞事還少嗎?你真的覺得壞人做壞事可以一輩子都不用受到懲罰嗎?”</br> 阮心恬憤然起身。</br> 我冷眼看著她,繼續說道,“而且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又不是我害死的,怎么能算到我頭上呢?更何況我也不是你們母女這種惡毒之人,做不出來這樣損陰德的事情。”</br> “你還不承認!”阮心恬氣到了極致,拿起茶幾上的茶杯一杯茶潑到了我臉上,“我的孩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會遭到報應的,不信咱們就走著瞧。”</br> “遭報應?”我笑了,“要說遭報應,你們一家子肯定是最先遭報應的那個,畢竟是你們害死我的孩子在先不是嗎?而且還是用那么殘忍的手段,等你們下了地獄應該會遭受到最殘酷的刑罰吧,估計連投胎都投不了。”</br> 面對我如此惡毒的詛咒,阮心恬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的。</br>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之所以會這么害怕就是做了虧心事不是嗎?</br> 所以她是哪里來的自信跑來譴責我?</br> 我拿紙巾擦了擦臉,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跟你母親很像,像到連心都一樣的壞、一樣的自私,只不過你沒你母親聰明,至少她不會氣的沖動之下跑來找我,就憑你剛才說的話,你母親和李鴻還有方局就脫不了干系了,這可是妥妥的證據啊。”</br> 聽我這話阮心恬慌了,“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剛才我什么都沒有說。”</br> 我冷笑了一聲,“愚蠢的小朋友還是趕緊回到媽媽的懷抱吧,不然你就要把你媽媽坑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