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晚上八點。</br> 茜茜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br> 按下接聽鍵,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茜茜的罵聲就傳了過來:“林晚青,你找死是不是?居然把孩子打掉了。”</br>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br> 我打掉孩子的事,就那么幾個人知道,都跟茜茜沒有聯系,她是怎么知道的?</br> “我怎么知道的?你還拿不拿我當姐妹了?這么大的事居然瞞著我……”茜茜完全炸毛,噼里啪啦開始數落我。</br> 這個女人生起氣來就沒完沒了,我又理虧,根本不敢說話,拿著手機乖乖聽她嘮叨。</br> “怎么不說話了?”半天,她才發泄完畢,沉聲問道。</br> “這不是在聽你教訓嘛。親愛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主要是怕你擔心,想著等過了這兩天再告訴你。”我連忙道歉。</br> “別說有的沒的,什么叫怕我擔心,你的事我不擔心誰來擔心。你要打掉孩子我也不反對,反正顧霆琛的種沒什么好留戀的,但那畢竟是一個手術,你一個人要出事了怎么辦?”</br> 知道她是擔心我,心里暖暖的,得此閨蜜,一生何求。</br> “放心吧,我恢復得很好。”頓了頓,我繼續道:“茜茜,咱們去洛城怎么樣?”</br> 孩子的事我暫時不告訴她,省得她老擔心我,到時候被顧霆琛發現什么端倪。</br> “去哪里你說了算,提前告訴我時間就行。”關于離開,茜茜很干脆,這些年她一直隨時準備著。</br>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正要掛斷電話,她開口道:“過來把你男人接回去,聽我朋友說他已經在酒吧醉生夢死好幾天了。”</br> “顧霆琛?”我一愣。</br> “難道你還有其他男人?”茜茜沒好氣地道。</br> 顧霆琛怎么會在酒吧?</br> 我一直以為他這幾天在阮心恬那里。</br> 跟茜茜要了地址,我拿上車鑰匙就出門了。</br> 茜茜朋友的酒吧就在她奶茶店不遠,老遠,就看到茜茜站在門口等。</br> “在里邊,已經完全不醒人事了。”</br> “他怎么會來這里?”這里看起來并不大,裝潢也很普通,就是一般的小酒吧,按道理,顧霆琛是不屑來這種地方的。</br> “我怎么知道,我朋友打電話找我,說是顧霆琛讓我過來,我來后,他說你把孩子打掉了,我本想仔細問清楚,結果他就醉死睡過去了……”</br> 我和茜茜邊走邊說,很快進到酒吧的包廂。</br> 房間里一片狼籍,桌子上紅酒、白酒和啤酒東倒西歪,滾了一地。</br> 我蹙眉,他這是喝了多少。</br> 顧霆琛睡在沙發上,衣服皺成一團,頭發凌亂,俊美的臉龐長出些許胡渣,跟平時的高冷判若兩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