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一語令我驚訝,我瞪著眼睛望向他,“你真的變了。”</br> 聞言李慶卻依舊漫不經心,他扭頭看向我眼里有些復雜,“換了老板,自然需要換一種心境,楊世杰是尼貝爾從國外帶回來的,所有資料對外都是保密,你跟顧總想查也查不到的,而且他手上還有你跟方楠楠的把柄,只要你一有什么動作,他會直接曝光。”</br> “可惡,尼貝爾這是要阻斷霆琛的后路嗎?!”</br> “沒錯他就是這么想的,如今我已經離開公司,只要你也離開他,顧霆琛想必撐不下去。”李慶竟開始直呼霆琛的全名,而且語氣如此冷漠,眼里也沒有一絲不忍。</br> 輕咬下唇,我不敢相信盯著李慶,“你跟在霆琛身邊這么多年,難道就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br> “我只知道我換了上司,至于其他的我不需要想,夫人,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自己處境,畢竟你只有一周的時間了。”</br> 我撇開視線,心里煩亂不已。</br> “就算現在再怎么難過也無濟于事,還不如在最后的這段時間好好跟顧總相處。”</br> 最后的時間?</br> 我心里越發不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就算我離開,等事情結束我一樣可以回到他身邊啊。”</br> “你以為尼貝爾會留著顧霆琛?”李慶的突然一笑讓我背后一涼。</br> 震驚地往后退了幾步,我知道自己此刻臉上一定寫滿了不可置信。</br> 喉嚨微動,我顫抖著開口,“尼貝爾他怎么敢?!”</br> “尼貝爾手段向來殘暴,之前國外的一樁驚天命案你知道嗎?”</br> 被他這么一提醒,我好像想了起來,當時報道滿天飛,也是一個大企業的老板被發現死于郊外,最終調查結果是因為破產所以想不開自殺,難道此事跟尼貝爾有關?</br> 李慶注意到我的神情,仿佛看破我的內心,他沖我輕笑,“沒錯,這件事背后就是尼貝爾在操控,他根本不是自殺。”</br> 他竟然能偽造出自殺現象還能瞞過所有人。</br> 我渾身冰涼,“這是在中國,不是國外,他不會如愿的!”</br> “會不會如愿我不知道,反正最后顧霆琛的下場不會好到哪去。”</br> 聽著他冷冰冰的聲音,我紅了的眼睛看向他,“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br> “我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別妄想通知誰,否則不止顧霆琛,或許連你跟你的孩子都逃不過。”</br> 我吞了吞口水,感覺跟吞刀片似的,我微微一笑,“你以為霆琛會坐以待斃,他一定有辦法解決,哪怕我不在他身邊也影響不了他。”</br> “那就是尼貝爾跟顧霆琛之間的較量了,且看最后誰贏誰輸。”說完,李慶像是完成任務一般轉過身準備離開。</br> “我相信最后一定是尼貝爾輸,你覺得呢?”對著他的背影我問他道。</br> “這與我無關,就算尼貝爾手染鮮血也不會對我造成影響,因為我不會參與。”言罷,李慶便慢慢走遠。</br> 他不參與?</br> 一時間,我有些茫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