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又在想什么呢?”乜衡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br> 我緩過神來,面對他時尷尬一笑,“沒有,先前認為顏小姐遇上對的人,可現在看來好像不盡然。”</br> 難道他放棄了母親,所以才放下與顏家的恩怨?</br> 若真是如此,那母親不是白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而犧牲?</br> 想著我心底結成一團火,想要發泄卻又無處可發泄。</br> “也不一定啊,他回到竺家后就再也沒有結婚,如果不是對顏小姐還有感情,又何必為她守身如玉?”</br> “他沒有再娶?”</br> “沒聽說過。”</br> 心底那團火稍許緩和了下來,看來他對母親還是有感情的,那為什么放下了跟顏家的恩怨,他不替母親報仇嗎?</br> 這些成了我解不開的謎團,或許只有在見到他的人后才能解開。</br> 看向乜衡,我真誠道謝,“謝謝你啊乜衡,謝謝你告訴我這些。”</br>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而已,你要是想聯合竺家對付顏家,恐怕沒那么簡單,他這么多年沒有跟顏家再有來往,我想他是不想跟顏家再扯上關系,更何況是陳年舊事。”</br> “我明白,但我還是會盡力一試,今天謝謝你,晚飯煮了嗎,沒有的話來我家吃?”</br> 乜衡一下子便答應了,“好啊。”</br> “不過我今天家里有幾個朋友,你不介意吧?”</br> “不會,認識認識也好。”</br> 我帶著乜衡回到家里,燦燦他們也已經準備好了火鍋,“晚青你回來啦,哎?這位就是你說的……”</br> “對,乜衡剛剛跟我告訴了我顏竺兩家的事,很有幫助,所以請他吃頓飯,你們不介意吧?”</br> “當然不介意,還是個大帥哥呢,今天有三大帥哥陪著一起吃飯,多好啊。”燦燦說得兩眼放光,一點不像有夫之婦的人。</br> “你說話可得小心點,免得方仲說我帶壞你。”</br> “不會不會,你們快過來。”</br> 柯妙晟拿著碗筷出來,看到我身邊的乜衡,臉色微變,“他就是那個百科全書?”</br> 百科全書?</br> 聽到這個稱呼我不由得賠笑,“不好意思啊,柯妙晟你別亂給人家取外號,他叫乜衡,這是我朋友柯妙晟,程燦燦,還有這位林煥是我哥。”</br> “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乜衡一副紳士樣。</br> “開動吧。”</br> 林煥一邊動筷,一邊審視著乜衡,他有意無意的開了口,“乜先生是京市人嗎,對顏家挺熟悉的?”</br> “是啊,我們一直住在京市,我后來去國外留學目前剛回來,父親當年也算是做生意的一把手,跟顏家什么的都有點接觸,所以知道一點。”他從容不迫地做出回應,甚至還對菜品發出稱贊,“這個肉挺好吃的,你多吃點。”</br> 柯妙晟面上有些不悅,說出的話也有些陰陽怪氣,“乜先生跟晚青才認識幾天而已吧?”</br> “是啊,認識不久。”</br> “您這看起來好像跟晚青很熟似得,看來是沒少跟女人打交道啊。”</br> “柯妙晟你胡說什么呢?”感覺他說話不經大腦,我連忙出聲打斷,而后抱歉的看向乜衡,“不好意思啊,他不是那個意思。”</br> 柯妙晟卻是再度開口,“我就是那個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