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衣食住行都是外祖父幫你準備的,而且為了你能夠順利接手,他還幫你準備好了所有資料,打點好了所有人,以保證你去公司能最快上手,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顏亦對老爺子的愛戴真是刻進了骨子。</br> 也對,畢竟他是顏石亭帶大的,跟他有感情也是正常。</br> 聽了顏亦的話,只是微微一笑,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么回他。</br> “當年的事外祖父雖然有錯,但他也是為顏家著想,如果沒有他,顏家早就垮了。”</br> “如果我沒記錯,當年顏家風頭正盛,明明已經在一個高度,是他想要再進一步才會逼死母親的不是嗎?!”</br> 我眼眶忽地濕潤,我想起了碟片中目前那絕望的臉,吸了吸鼻子,我哽咽道:“你是真的沒有看碟片,你們要是看了如果還這么冷漠的話,那我真的要懷疑媽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br> “反正這個顏家我待不下去,本來我也想好了辦法,就是先假裝答應你們,然后再想辦法離開的,但現在我哥他們來接我了,那我無論如何都要跟他們一起走。”</br> 我先出去,但面前的兩個保鏢還是擋著我,我轉身去看顏石亭,“如果你不想舊事重提,那就不要攔我。”</br> 話音剛落,林煥手機便響起,他按了免提,聽筒里傳來燦燦的聲音,“媒體都過來了,要沖進去嗎?”</br> “聽到了嗎顏老爺子,燦燦和媒體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你要不放我離開,這些年您一直想隱藏的秘密估計就守不住了。”</br> 聞言,顏石亭卻是發出一陣笑聲,他盯著我,“那天你單槍匹馬找過來跟我談條件,若是沒達成不也是要直接放出這個消息,結果都是一樣的。”</br> “你今天從這離開,就表示跟顏家為敵,你確定要走?”</br> “還是那句話,我不會留在顏家,老爺子想因為我走而給我教訓的話,那我接受,有什么招數盡管使出來,但請您不要對無辜的小生命下手,一切朝我來。”</br> 我本就不認為顏石亭的性情會有改變,他還是那個只要不順他意就要給人教訓的老頭。</br> “你可想好了,跟顏家作對沒有好下場。”顏亦出聲提醒著我,顯然他不想我跟顏家走到這份上。</br> “想好了,那就成為敵人吧。”我不假思索做出回應,而后再次想出去,保鏢依舊攔著我。</br> “讓她走。”</br> 顏石亭聲線沙啞。</br> “外祖父……”顏亦喃喃出聲。</br> 我沒有再回頭看他們,徑直出去,跟林煥和柯妙晟一起出了書房。</br> 離開前我將母親的碟片也一并帶走。</br> 終于離開顏家,我們剛出大門,燦燦便一下抱住了我,“晚青,看到你平安真是太棒了!”</br> 拍著她的肩膀我笑道:“放心放心。”</br> 我往外張望,可除了他們三個再沒其他人,“不是說燦燦召集了媒體嗎?”</br> “沒有,騙他的。”柯妙晟眨了眨眼。</br> “好啊,搞半天你們都在虛張聲勢,膽子夠肥的,不過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br> “這可就說來話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