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每個動作都帶著一股難言的尊貴與優雅。</br> 難不成真是王子什么之類的身份?</br> 正思索著,尼貝爾的聲音傳入耳畔,“晚青小姐請坐?”</br> 他幫我拉開主位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br> 我坐下后,他也走至主位緩緩落座,而后拍了拍手。</br> 上菜了。</br> 是西餐,我們一人一份,分量也不算大,只是營養搭配得很均衡。</br> 緊接著有人為我們倒上了紅酒。</br> 尼貝爾彎起的唇不曾落下,他看了我一眼,“晚青小姐還沒吃晚飯吧,趕快吃。”言罷,他拿起刀叉開動。</br> 見他有了動作,我才進行下一步。</br> 他彬彬有禮溫文儒雅的姿態讓我心生畏懼,雙面人不好惹,尤其是像尼貝爾這樣的,一旦動怒,后果不堪設想,更何況他的身份還是未知。</br> 我如坐針氈,吃東西心里也不平靜。</br> “小姐看起來很緊張。”尼貝爾忽然問了我一句。</br> 被他這么一問,我手上動作一滯,“嗯。”</br> “真是位可愛的小姐,別擔心,我說了今天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說到做到。”尼貝爾語氣里夾著笑意。</br> 再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壞人。</br> 我咬著下唇,沒有回他的話。</br>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跟晚青小姐喝一杯?”他舉起紅酒杯,沖著我道。</br> 喝酒?</br> 其中不會有詐吧?</br> 我喉嚨微動,望著手邊的杯子,剛剛這紅酒是一起倒的,應該沒什么事吧。</br> 拿起杯子,我搖了搖,而后視線轉向主位上的男人。</br> 尼貝爾對著我一笑,“Cheers!”</br> 我看他仰頭喝下紅酒才敢喝,不過還是只喝了一小口。</br> “晚青小姐,你這就不對了,我可是喝完咯。”尼貝爾揚了揚手中的空酒杯,示意我把杯中的紅酒也喝完。</br> 酒沒剩多少,我順著他的意將剩下的紅酒喝完。</br> 尼貝爾見此才露出燦爛笑容,“晚青小姐真是乖巧,怪不得顧先生對你那么好。”</br> 顧先生……</br> 我瞇了瞇眼,“你說的是顧霆琛?”</br> “嗯是啊,我說了,我了解晚青小姐,自然也清楚你跟顧先生的過往,也知道你們現在離婚了,你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br> “而這些都是因為葉琳兒。”尼貝爾頓了下才說出這句話。</br> 我愣了愣,看向他的神色中帶著點驚異,“是你幫葉琳兒達成這一切,尼貝爾先生。”</br> 聞言,尼貝爾淺淺一笑,笑中帶著邪魅,“我與葉琳兒是各取所需。”</br> 所以葉琳兒靠著尼貝爾上位,但……</br> 我突然覺得腦袋昏沉,視線逐漸模糊,撐著腦袋,我看向男人,“你在酒里下了藥?”</br> “只是覺得晚青小姐該累了,應該好好休息。”</br>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的腦袋越來越沉重,我用力捏著自己的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我不知道如果我暈過去會發生什么事。</br> 尼貝爾起身湊近我耳畔,“休息吧,晚青小姐。”</br> 他的氣息縈繞在耳,讓我覺得酥酥麻麻的,緊接著我再也撐不住,眼前一片漆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