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夜不眠早早的出發前往公司。</br> 我暮氣沉沉的樣子旁人都看在眼里,聽聞燦燦沒有來公司后便進到辦公室埋頭工作。</br> 方楠楠進來送文件看出我狀態不好,正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也關心的問道:“林總您臉色似乎不太好,最近休息睡眠怎么樣?”</br> 我喝著提神的咖啡,對她笑了笑回道:“沒事。”</br> “不是還有它嗎。”</br> 盡管故作堅強卻還是不免露出疲態,我將她遞過來的文件放到桌上說了聲謝謝,卻被她下一秒的詢問住了。</br> “這個點就算睡懶覺也該醒了,要不我給程總打個電話問問?”</br> “……”</br> 我沉默的樣子已然說明一切,方楠楠知道有些事情不適合刨根問底,嘆了口氣便離開了辦公室。</br> 上班期間方楠楠還會主動幫我分擔一些,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卻還是心疼我的。</br> 至少在她眼里看來,我不過是故作堅強,苦苦支撐。</br> “諾,午餐給您準備好了。”</br> “我剛想點外賣來著,忙過頭差點就忘記了,多謝啦。”</br> 其實方楠楠知道我盯著手機心不在焉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肚子上,就算過了午餐的時間八成也感覺不到餓。</br>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br> “林總您快吃點吧,工作哪有干的完的,我要是像您這樣沒準早就成了知名設計大師了。”</br> 聽著方楠楠打趣的話語,我心情也有些舒緩下來,身體搞垮了就什么都做不了,那樣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折磨。</br> 所以停下手里的動作我緊接著說道:“你的實力可是有目共睹,有朝一日肯定會成真,到時候希望我能第一個祝賀你吧。”</br> “那就借林總吉言。”</br> 忙完一天下來,除了身體上的疲憊更多的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br> 以前在公司里只要看到我情緒不對,燦燦就會第一時間給我陪伴和安慰,她已經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可我說的那些話卻把她從身邊推開了。</br> 孤獨無助的情緒達到頂峰,這或許是第一次長久以來的獨自面對困境。</br> 但說出去的話不可能收回,同樣也是為了保護朋友和家人做出的最好的決定和選擇。</br> “喂,公司今天不忙嗎?你怎么也不打個電話叫我。”</br> 沒想到燦燦會主動打電話過來,我沉住氣后給出答復:“還好,有楠楠在,她幫我分擔了不少。”</br> “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就當好好休息一下。”</br>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在考慮別人,燦燦又氣又心疼,“你就不會跟我好好說話嗎,主動給我打個電話有那么難以啟齒么?”</br> “這么長時間的感情還抵不過一兩句氣話來的重要是吧。”</br> 就算燦燦不說我也了解她的脾氣,她是在主動給我找臺階下,可免得傷害她以及她的家人,我不得不說出違心的話。</br> “我說的那些都不是氣話。”</br> “晚青,難道你非要把所有人都推的遠遠的才甘心嘛……”</br> 燦燦最后撂下這句話便生氣的掛斷了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