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顧霆琛會這么說,心中平息的怒火又再一次被點燃。</br> 我恨極了他這種無謂的態度,仿佛都是我無理取鬧,我的擔心,我的害怕都是沒有必要的,而他們都是理智的人,只有我是壞人。</br> 程姐擔心不已,“先生,夫人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孩子多重要啊。”</br> 顧霆琛皺眉,“可沒有人會傷害孩子,家里很安全。”</br> “先生,事情不是……”</br> 程姐想要解釋,可顧霆琛卻出手阻止了,“我不想聽到那些,如果你們再說,那就拿出證據來?!?lt;/br> 我看著程姐無力的模樣,心中最后一絲理智也跟著崩塌了。我閉上雙眸,平復著自己的情緒。</br> 隨后,我走到程姐的面前,“程姐,你先帶孩子離開吧,晚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lt;/br> “好的。”</br> 程姐趕忙答應了我,她看出來我的心情不好,想要開口再勸,被我用眼神阻止了。</br> 這是我和顧霆琛之間的事情,我不想讓程姐攪在其中。</br> 程姐走后,我才開口,“顧霆琛,我這么做不是沒有理由的,我知道你不會理解我的擔心,但是沒關系,我不再跟你多加解釋什么,我只請你理解我,尊重我的決定?!?lt;/br> 顧霆琛心累極了,他一臉糾結的看著我,“晚青,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變成了這樣?”</br> 這句話無疑是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了我的心上。</br> 我無比失落,“霆琛,我沒有變,變得是你?!?lt;/br> “晚青,我也沒有變,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這么做,我們好好的不行嗎?”</br> 這時,葉琳兒走了出來,她假裝著急,裝出勸解的模樣。</br> “晚青,你就不要鬧了,顧總已經很累了,你稍微理解一下他吧,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會傷害孩子,那我向你保證好不好,我從現在開始,絕對不會踏入二樓一步?!?lt;/br> 我偏過頭,完全不想看葉琳兒那張虛偽的臉。</br> “我們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如果不是你從中間搞鬼,我們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lt;/br> “晚青,對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讓你相信我。”葉琳兒紅了眼,“我真的沒有傷害孩子,我不想看到你和顧總這樣鬧,就算是我的錯好嗎?你不要再和顧總吵了?!?lt;/br> 顧霆琛看著葉琳兒,語氣軟了下來,“你先回去,孩子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br> “不行,我不能看你們這樣?!?lt;/br> 我不禁笑了,笑容里是滿滿的冷漠。</br> 葉琳兒看似在勸我們,實際上悄悄的激化了我們之間的矛盾。</br> 一切都是我的錯,她是無辜的。不但如此,她還要承擔下來,讓我和顧霆琛不要吵架,讓我理解顧霆琛工作勞累。</br> 好一個善解人意,處處為別人著想的性格啊。</br> 葉琳兒真的太會演了,怪不得顧霆琛會上當。</br> 我應該和她理論清楚,讓她不要在這里虛情假意。</br> 可是我不想再看兩人一眼,拿著行李就想要離開,這里我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br> 顧霆琛看我要離開,眼神中頓時露出一抹慌亂,他立即上前攔住我,“晚青,你要去哪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