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妙晟說的沒錯,再往前走的路是越發陡峭,一不留神便會跌落。</br> “手給我。”</br> 他的手朝我伸來,眼中的嚴肅是平日里所沒有的。</br> 看來這里真的很危險。</br> 本還有些猶豫的我,為了不耽誤進度,將手放入他的手心。</br> 柯妙晟緊緊抓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小心謹慎。</br> 突然覺得對他有些抱歉,三更半夜,他不該出現在這的。</br> 想著想著,我竟是停了腳步。</br> “怎么了?”柯妙晟回過頭來看我,神態語氣里滿是疑惑。</br> 月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我愣了下,“只是覺得對你很抱歉,這大晚上的,你應該在房間里休息。”</br> 聞言,柯妙晟嘴角揚起一抹笑,“說什么呢,就我們這關系,你還要跟我客氣啊?”</br> 瞥了他一眼,我輕笑了一聲,“什么關系啊,被你說的那么曖.昧。”</br> “當然是……姐弟啊,不然難道青姐你還想跟我發展成什么……”</br> “肯定沒有啊。”打斷他的話,我搶在他前頭說道。</br> 柯妙晟笑了幾聲,“輕松多了吧,要繼續嗎?”</br> “嗯!”</br> 在找到顧霆琛和歐良萱之前,我的心都是不安定的。</br> 不知道走了多久,困意席卷而來,我打了個哈欠。</br> 柯妙晟指了指前面的一處山洞,“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在這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br> “可是……”</br> “養足了精神才有精力繼續尋找不是嗎?”柯妙晟大概知道我想說什么,徑直說了后面的話。</br> 點點頭,我跟著他來到山洞。</br> 這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荒山野嶺,孤男寡女。</br> 顧霆琛和歐良萱也是這樣子休息的吧。</br>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我甩了甩腦袋,耳畔傳來柯妙晟的聲音,“別胡思亂想了,睡覺吧,免得明天沒精神。”</br> “知道了。”</br> 靠著山壁,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迷糊中感覺有人將外套蓋在了我身上。</br> 次日一早,明媚的陽光照得我眼睛差點都睜不開,我揉了揉眼睛,再望向四周,空無一人。</br> 柯妙晟去哪里了?</br> 身上蓋著他的外套,我拿了開來。</br> 走出山洞看了看周圍,依舊不見柯妙晟身影。</br> 他不會拋下我先走了吧?</br> 這怎么可能呢,柯妙晟不會這么做的,我這陰暗的思想。</br> 正思慮著,柯妙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起來了,我去摘了幾個果子,洗好了可以吃。”他將兩顆果子遞給了我。</br> “謝謝。”</br> 將果子當成早餐果腹,我們便繼續尋找。</br> “你昨天說這座山只要繞著走,就都能走出去?”我問道。m.</br> 柯妙晟點了點頭,“是啊,我想顧總那么聰明,應該知道這座山的吧。”</br> “我們都是第一次來,怎么會知道?”我垂下眸,低聲回應。</br> 突然,我眼睛一亮。</br> “等等。”</br> 我蹲下來看著地上似乎是用石頭刻下的箭頭,伸手觸摸,“你說這會不會是霆琛留下來的記號?”</br> 柯妙晟跟著我蹲下,看了眼地上的印跡,“不確定,可能是他也可能是之前人留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