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試探的態度,我悠悠出聲,“那個女孩是不是叫做顏敏君?”</br> “顏……敏……君……”奶奶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鏡,顯出為難之色,“可能是吧,已經記不清了。”</br> 奶奶年齡大了,我也不好強迫她回憶,只得作罷,“沒關系,謝謝奶奶了。”</br> 就在這時,她的老伴走了出來,奶奶連忙拉過爺爺,“你說三十年前建造古鎮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叫顏敏君?”</br> 爺爺愣了一下,隨后笑了開來,“對,是叫這個名字,老太婆你忘性又大了吧,我可記得清楚。”</br> “誰說我忘了,我只是跟你確認一下而已,這個小姑娘問著呢。”奶奶指了指我。</br> 方才聽到爺爺的回答,我心中一喜,沖爺爺點了下頭,“爺爺好。”</br> “你好,小姑娘怎么打聽我們村子的事呀?”</br> “沒有,只是聽到洛君橋這個名字很有意思,所以想了解了解。”我做著解釋,不想讓他們誤會。</br> 爺爺并未多想,只是接著我的話道:“是很有意思啊,我記得可清楚了,那個女孩子叫顏敏君,男生叫洛言,他們郎才女貌,跟你們一樣俊!”</br> “謝謝爺爺,我知道了,那我們先走了,爺爺奶奶再見。”</br> “爺爺奶奶再見!”團團朝他們揮了揮手。</br> 走在回民宿的路上,我腦海中盤旋著這兩個名字。</br> 顏敏君和洛言,一對不被父母認可的情侶,但村子里的人都說他們是夫妻,看來是背對著家里人領了證。</br> 不被人祝福的感情終究有分開的一天,顏敏君父母聞訊而來的日子,就是他們分開的時間吧。</br> “我剛才應該再問問顏敏君的父母是哪一天來的。”回過神來的我有些后悔。</br> 霆琛看著我,淡淡做出回應,“他們年事已高,能記得這些就很不錯了,要想記住是哪一天,恐怕很難。”</br> “說的也是。”我垂眸沉思,口中輕聲低喃,“你說顏敏君被帶回去后,是不是就被關了起來,既然是不被認同的婚姻,那顏家人勢必不會讓顏敏君再見洛言的,一對相愛的人被強行分開,一定是個悲劇吧?”</br> 最后一句,我抬起頭望向霆琛,也是在問他。</br> 霆琛沉默了半晌,而后才慢慢的開口,“大概是,顏敏君和洛言或許已不在人世。”</br> 聞言,心里像是被石頭砸了一下,猛地一疼,我重重嘆氣,“顏家是世家大族,當時理該鬧得滿城風雨,可時至今日卻無人提及,肯定是被封鎖了消息,這背后的勢力無法想象。”</br> “能想到這一點不錯。”霆琛彎起唇,語中含幾分笑意,“所以安梓的身份有待考究,他不僅僅是螢火股東那么簡單。”</br> 我認同他的說法,冥冥之中都是安梓牽引著我去調查過去的事,可他明明知道真相,卻要我自己揭開,到底是何用意。</br> 突然一只手擋在我前面,耳畔傳來團團的奶聲,“媽咪,走路要看路,不要想事情。”</br> 原來我面前是棵樹,好在霆琛出手護住了我。</br> 我回過神來,“好,媽咪回去再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