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來到安梓說的地址。</br> 這是一家很安靜的小店,雖是午餐高潮,但店里的人不多。</br> 他選的位置也很好看見,安梓很紳士地幫我拉開椅子,“謝謝。”我沖他點了下頭。</br> 安梓隨之坐下后,便打了個響指,“可以上菜了。”</br> “你都點好啦?”</br> “嗯,這家我常來,所以自作主張點了些招牌菜,林總不會介意吧。”安梓看著我,那對幽深的眼睛里寫滿了故事。</br> 我愣了愣,而后笑道:“怎么會,這樣挺好的,我就不用糾結要點什么了。”</br> “別看這家人不多,但是菜很好吃,老板不屑宣傳,隨心開門,很多人過來碰壁沒開也就不會再特地過來。”</br> “原來是這樣。”</br> 上菜速度很快,我才剛坐下沒幾分鐘,服務員便告訴我們,“菜都上齊了,兩位請慢用。”</br> 色香味俱全,擺盤也很有特色,果然是安梓會來的地方。</br> 一邊吃著午餐,我一邊問他,“安總這次找我來,是不是調查又有什么新進展了?”</br> “嗯,是有查到一些,不過比較復雜。”m.</br> 復雜?</br> 好奇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我連忙詢問,“你查到我身份了嗎?”</br> 聽到我的問題,安梓搖搖頭。</br> 看來還沒查到這一層面。</br> 我本亮起的眼眸黯淡下去,“那安總查到了什么?”</br> “林玉蘭在外那段期間只跟顏敏君小姐最要好,據調查顏敏君雖有婚約在身,但她并不喜歡商業聯姻,并且愛上了個窮小子,聽說后來還懷孕了。”</br> 聽到他說的話,我手上速度漸漸慢下,“你的意思是?”</br> “我猜測林玉蘭帶的孩子,也就是林總你,極有可能就是顏小姐的骨肉,但這對于顏家而言是件糗事,所以消息被封鎖了。”</br> 我越聽越懵,晃了晃腦袋,我甚是不解,“那白蓓蓓和劉光漢呢,難道我不是他們的女兒?”</br> “如果你真認為你是他們的女兒,為何又拜托我調查你的身世?”安梓反問我道。</br> 我一怔,現在究竟是怎么回事?</br> 一開始我只是想知道那個盒子是怎么回事,所以才向安梓隱瞞了白蓓蓓和劉光漢是我親生父母的事,可他現在查出來的結果,卻又說我是顏家的人,那白蓓蓓呢?她為什么說我是她的孩子?</br> 全亂套了。</br> 面前的安梓倒是鎮靜,他面容平靜如水,就這樣看著我,“緩過來了嘛?”</br> “嗯。”我漸漸恢復了情緒。</br> 見我神色恢復后,安梓才點點頭,繼續道:“我不知道白蓓蓓是怎么回事,在我的調查里,你極有可能是顏敏君的女兒,但她已經逝世很久了,我想你可以去問問白蓓蓓和劉光漢,說不定他們知道什么。”</br> “是啊,我可以去找他們問清楚,安總,你這里還有什么消息嗎?”</br> “暫時沒了,或許你可以從白蓓蓓嘴里問出什么,這也能幫助我調查。”安梓抿了口茶,微微一笑。</br> “我明白了。”</br> 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去找下他們,他們究竟隱瞞了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