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對。”</br> “告訴你又能怎樣呢,只是多一個人為我的事情煩惱罷了,如果我爸媽知道那件事,他們一定氣到住院,甚至不會認我女兒。”</br> “家人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后盾,他們不會因為你遇到了一些事而放棄你,方小姐,你應該慶幸你身邊還有關心你的朋友和愛你的父母。”</br> 程凜的口吻平緩而肯定,讓人聽上去很有安全感,“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在陌生的城市里打拼,不認識什么人,更沒什么朋友,你已經比他們幸運多了,活下去才會有更多希望,你也才能散發自己的光彩。”</br> 他這句話說的沒有錯,我也深有感觸。</br> “楠楠,曾經我也一無所有,我母親走后將我托付給了霆琛,可那個時候他并不愛我,冷眼旁觀惡語相向是家常便飯,可不管再艱難我都熬了過來,三年又三年,我終于得到了現在的生活,楠楠,我都能熬過去,我相信你也可以的。”</br> 我說出自己的經歷只想讓楠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曾經處在苦難中,可一旦挺過去,便是守得云開見月明。</br> 聞言,楠楠似有觸動,她望著我,眼里有些疑慮,“可你身邊一直都是顧總,不像我已經臟了,沒有人會喜歡我這種人的,我沒有未來,不再擁有幸福了。”</br> “你是個好女孩,如果是我,我只會好好珍惜,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程凜的話說得又穩又認真,連我都有些驚訝得看向他。</br> 他一表人才,特別是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先前跟他交談時,也覺得他談吐風雅,而且還有一定實力,不僅精通心理,在商業上也很有建樹,稱得上是人中之龍。</br> 楠楠看向了他,有幾分怔愣。</br> 這是最好的時機。</br> 幾名警察立刻沖上前,將楠楠帶了下來,但她似乎不想受到束縛,使勁掙脫,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大力氣,居然擺脫了兩個警察。</br> 她跑了出去,但因為體力不支癱軟了下去,程凜見此上前抱住了她,“她現在情緒還不穩定,不能用蠻力,我帶她下去。”</br> 話落,程凜便抱著楠楠走了出去,我連忙跟上前,我注意到楠楠看向他的眼神里藏了些深意,或許她是被剛才程凜所說的那句話而感動。</br> 回到病房,我替楠楠蓋上了被子,“晚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br> 現在看起來她安定了不少。</br> 我心里的石頭也終于放下了一些,“沒關系,你沒事就好,很晚了快睡吧。”</br> 見楠楠閉了眼睛,我才松了口氣,我抬眼朝旁邊的程凜看去,他朝我點了點頭,而后轉身欲出病房。</br> 我跟了上去,并叫住了他,“程醫生,請稍等一下。”</br> 程凜停下腳步回頭看我,“還有事嗎林小姐?”</br> “能不能跟你聊聊?”我知道自己有些冒昧,所以弱弱問出口,不過程凜倒是很爽快便答應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