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顧氏大門,我再次仰望著這棟建筑。</br> 又要在一起說再見了,而且這次很有可能是徹底離開。</br> 想來心里還有些眷戀,畢竟是他的公司,些許不舍也是理所應當吧。</br> 走進公司,還是那道熟悉的前臺,我們已經足夠熟了,立刻便能迎來燦爛的笑容,進入電梯,我先來到了三樓清潔部。</br> 沒想到先到的地方會是這里。</br> 部門門口,我輕輕笑了笑,而后走進,從柜子里拿出制服,阿姨們有些還在換衣服,有些已經準備去打掃。</br> 我將制服交給一個較為熟悉的阿姨,讓她等老部長回來,幫我轉交。</br> “妹子,你要走了嗎?”</br> “嗯,想著既然懷孕了,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就不折騰了。”我有些感慨,說得雖不是真心話,但其實也算是心里曾經所期盼的。</br> 阿姨連連點頭,似乎很贊成我,“對咯,回家休養,等出了月子再出來也不遲,而且你年輕又漂亮,一定能找份好工作的。”</br> 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很純粹的祝福。</br> 告別阿姨后,我乘坐電梯來到曾經待過的數據部。</br> 易寧靜不在辦公室,大概是去顧霆琛那了,看到我進來,一些同事忙迎上前,“晚青,你怎么這時候來?”</br> “來跟你們道別。”</br>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眾人皆是一愣。</br> “你要辭職?”</br> “對,我繼續呆在這也沒什么用,還不如回家享福呢。”我垂下眸,略帶點落寞。</br> “是不是昨天的消息刺激到你了?”</br> 他們講話還是有些小心,生怕傷到我,但我并不在意,我笑了笑,“沒有,不是因為那個,我就是想休息了,至于易寧靜,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br> “那……顧總呢?”</br> 不知是誰提了這么一嘴,我抿了抿唇,緊接著出聲,“再說吧,大家好好工作,繼續努力,說不定我很快就回來呢。”</br> 顯然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大家的興致都不高。</br> 不想讓大家丟了工作的精神,我拍了下手,“行了,別為我難過了,我自有安排,大家繼續工作吧,我走了。”</br> 我朝他們揮了揮手,緊接著便離開了部門。</br> 沒什么停留,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畢竟是相處過的同事。</br> 接下來就是去人事辦手續了。</br> 人事部,向來雜事最多的一個部門。</br> 見我過來,那個女生臉色還是一樣的臭,“辭職對吧,把這填了。”</br> 應該是易寧靜提前告訴了她,我拿起筆,將表格填寫了完整,“狐假虎威,這個詞很適合你。”</br> 把工牌丟到她手上,我扭頭便走,“自己拿去蓋章,工資轉到我卡上,有緣再見。”</br> 是我想象中的離職了,有股瀟灑,有點氣勢。</br> 下電梯抵達大廳,易寧靜和顧霆琛迎面走來,她朝我輕笑,“辦好啦,挺快的嘛。”</br> 一旁的顧霆琛似乎還不知道我要離職,開口詢問,“辦什么?”</br> “我離職了。”搶在易寧靜前,我說了這句。</br> 這個消息,我得親口告訴顧霆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