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為白天的事,我翻來覆去有些失眠。</br> 起了身,我晃了晃腦袋,試圖將白天的思緒拋開,但越是這樣就越精神。</br> 我抹了一把水,突覺口干舌燥,便打算到樓下接水。</br> 才剛出房門,便聽見不遠處的房屋內有動靜。</br> 我皺了皺眉,擋不住心底的好奇,順著聲音靠近。</br> 是從主臥發出來的。</br> 把耳朵貼在門上,里邊傳來女人的嬌嗔,“不要這樣嘛~哎呀~”</br> 聽聲音是易寧靜的,這撒嬌的對象不會是顧霆琛吧?</br> “嗯~舒服~”</br> 一聲聲的刺耳呢喃令我心驚肉跳。</br> 這……難道……</br> 我不敢往下想,而耳畔不斷傳來易寧靜的聲音,讓我不得不面對現實。</br> “你好棒~~”</br> 難以再聽下去,我連忙跑進房間里。</br> 剛才那一聲聲的叫喚猶然在耳,我的心拔涼拔涼的。</br> 淚水無聲滴落,他們還是在一起了,哪怕他失憶了,也無法原諒。</br> 再繼續待下去,似乎沒有意義了。</br> 我摸著肚子,感受著里邊傳來的動靜,眼淚再次決堤,我該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br> 就這樣,我蜷縮在床上,不知不覺竟躺到了天亮。</br> 喉嚨太干燥了,我不得不下樓去倒水。</br> 拿著空杯子,我接一杯喝一杯,一直到滿足后才上樓。</br> 拐角處,碰見了不想碰見的人。</br> 顧霆琛朝我而來,現在看到他,我就覺得惡心,我撇過臉,準備回屋,但他叫住了我,語氣透寒,“怎么那樣看我?”</br> 本不想理他,但他拉著我,我微微低頭,看了眼他的手,“你這樣易寧靜會吃醋?!?lt;/br> 聞言,他松開了手。</br> “不管我用怎樣的態度,于你而言,都只是陌生人罷了,不是嗎?”</br> 昨晚后,我已經打算離開這里了。</br> 我眼里無半點色彩,正欲抬步,易寧靜過來了,經過昨晚,她氣色紅潤,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果真是愛情的滋潤。</br> 她攀上顧霆琛的手臂,風情萬種得盯著他,而后瞧了我一眼,“你們在這做什么呢?”</br> 聲音輕柔得很,竟然連醋都不吃了,或許是到手了,所以覺得顧霆琛已被她吃得死死了吧。</br> “沒什么,吃早餐嗎?”</br> “好啊,一起下去,哎,你早餐準備好了沒?”易寧靜朝我喝了一聲。</br> 我回頭看她,搖搖頭,“沒有,你們自己準備吧?!?lt;/br> “這脾氣見長啊,是不想留在這了?”易寧靜瞇著眼看我,“不想留的話,趁早走吧,別在這礙我眼。”</br> “所以我在這礙到你了?”</br> “當然了,不光是礙眼,還刺眼呢,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你說對吧霆???”</br> 我冷冷一笑,本來我想走的,可如果能刺激到易寧靜,那我可以留。</br> “我去準備早餐?!?lt;/br> 見我這突然轉變的態度,易寧靜朝我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不準備嗎?”</br> “我打算留在這繼續妨礙你?!?lt;/br> 我回了她一句,我都能想象得到易寧靜此刻的黑臉,肯定很好笑。</br> 給他們準備好早餐后,我就上了樓,打扮一番后才下了樓,看見我,易寧靜都驚了,“你穿成這樣去清潔部上班???”</br> “去辭職?!?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