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你怎么站那不動,快過來吃飯。”</br> 易寧靜從廚房里端出早餐,那副模樣,像極了這個家里的女主人。</br> 程姐跟在她后頭,這段時間,她是越來越討程姐喜歡了。</br> 可明明之前,程姐對于住進別墅里的女人都沒有好感,哪怕是阮心恬這個跟在霆琛身邊多年的小丫頭也不例外,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讓程姐這樣對她。</br> “夫人,快過來吃早餐,易小姐做了很多哦,剛剛先生吃了也說好吃呢。”</br> 她的一句話讓我緩過神來,原來易寧靜每天都跟霆琛差不多時間起床,所以在我之前,她跟霆琛是可以在餐桌上單獨相處的。</br> 這是巧合,還是她專門制造的機會?</br> 心里的危機感越發強烈,我慢慢走上前,選了個她對面的位置坐下。</br> 以往我都會選擇坐在她旁邊,不過她好像沒想太多,還催著我趕緊吃。</br> 這張溢滿笑容的臉,此刻讓我生厭。</br> 我喝了口果汁,咬了幾口面包,淡淡出了聲,“你每天都很早起床?”</br> “是啊,大概是生物鐘吧,從上學到現在,只要到點就會自動醒來。”易寧靜一邊吃一邊回著我的話,回得很自然,看不出半點差錯。</br> 所以真的只是巧合,我會不會太敏感了,不過是一場夢,怎么能牽扯到現實。</br> 我甩了甩腦袋,想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除。</br> “是又做噩夢了嘛?”易寧靜看我這般煩心模樣,大概也猜到了幾分。</br> 我點點頭,有些無奈,“是啊,最近越來越頻繁了,我擔心會影響到孩子。”</br> 下意識的,我摸了摸肚子,他現在還很健康,是我所欣慰的,可我又擔心,我的睡眠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害到他。</br> 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巴,笑著對我道:“你肯定是最近想事情想太多了,所以才會做夢,在睡之前泡泡腳吧,會好很多。”</br> “好,我知道了。”</br> 易寧靜在我這句話結束后,突然開口,“對了,我爸媽說過幾天要過來,我攔不住他們,所以我想,我還是搬回去,他們不知道我臉上的傷口是怎么回事,到時我就說是自己不小心就好,免得他們找你麻煩。”</br> 她一直在為我設想……</br> 我嘆了口氣,看向她,“其實可以告訴他們的,我們都會負責,我……”</br> 沒等我說完,易寧靜便打斷了我的話,“可別,我爸還好說,但我媽從小就格外看重我的皮膚,我記得以前有個小男生扔石子不小心扔到我臉上,只是擦破了點皮,她先是教訓了那男孩一頓,還跑去他們家大鬧,一直到我傷好了才放過人家,我可不希望她這樣對你。”</br> “聽上去是有些可怕。”</br> “所以我還是別告訴他們了,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在這多久,還是回家住比較好,免得他們惹出什么禍來我都不知道。”</br> 她說要回家住,我開心了一下,面上卻不顯,只是平淡回復著她,“好,那你就先回去吧。”</br> “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