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按照霆琛所言,跟寧靜分開去了公司。</br> 經過昨晚,我現在看顧氏里的人,心里總有點疙瘩,看著一張張笑臉從我面前而過,我低聲嘆了口氣。</br> “晚青,怎么一大早就在嘆氣?”易寧靜突然出現在我身后,拍了下我肩膀,關心詢問道。</br> 我搖了搖頭,看見她,我的愧疚感便會爬出來,“沒什么,你也到了。”</br> “嗯,一起上去吧。”</br> “呃,我一會再上去。”</br> 寧靜本要拉我的手,但我松開了,她的手此刻落了空,她臉上表情疑惑。</br> 看見她這般,我忙解釋,“我是因為還有點事,你先上去吧。”</br> “好。”她應下,而后便沒再追問,直接上了樓。</br> 藥水被替換,針對的是顧氏不是她,可卻讓寧靜代之受過,是我強行留她在家中才會發生這樣的事,否則寧靜的傷口也不會惡化,都是我的錯。</br> 我進入電梯,但沒有去部門,而上去了霆琛辦公室。</br> “夫人,您怎么上來了?”李慶看到我,先迎了上來。</br> 那件事,霆琛應該是交給李慶調查吧。</br> 我想著,對他開了口,“李助理,藥水調換的事情你在查對不對?”</br> 聞言,他愣了愣,而后點下了頭,“是,我在調查。”</br> “那你現在有什么眉目了嗎?”我追問道。</br> “這……”</br> 李慶的猶豫吞吐,我看在眼里,一定是霆琛交代不要讓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插手,以免惹禍上身。</br> 我沒有為難李慶,只是緊跟著問了句,“顧總在里面嗎?”</br> “在。”</br> “我去找他。”</br> 辦公室的門很容易就被推開,一進門,我看見霆琛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么。</br> “顧總。”我的聲音在這辦公室里回蕩。</br> 他轉過身來看我,而后走到桌前坐下,“怎么了?”</br> 來到他跟前,我盯著他,“我知道你不讓我插手是為了我好,但是我能不能知道事情的進展,至少李慶查到什么端倪,可以來告訴我,好不好?不然我一無所知,這讓我很恐慌。”</br> 顧霆琛幽深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蕩,他臉色沉重,“我怕你萬一知道那人是誰后,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算賬,我不想看到這樣。”</br> “我發誓,我不會這么沖動的,相信我。”我眼里閃爍著肯定的光。</br> 我只是想知道進展,而不是這樣空等。</br> 終于,顧霆琛還是做了妥協,他答應了我,“好,我可以讓李慶跟你報告調查進展,但是你不能擅自做任何決定,知道嘛?!”</br> “好,那現在他查到哪里了?”</br> “內部調查還沒結束,暫時沒發現疑點。”</br> 也就是說,目前查到的顧氏人員都是安全的。</br> 我點點頭,“知道了,希望能早點知道那個人究竟想做什么。”</br> “顧氏競爭對手很多,但如果偏要揪一個人,只能是他。”</br> “你是說,方仲?”</br> 方仲對顧氏的渴望不是一天兩天,但他并不認識易寧靜,怎么會有此計劃,我始終保持著疑慮。</br> “只是有這可能性,我會讓李慶去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