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請了半天的假,跟著顧霆琛到了機場。</br> 等候室里,我一邊幫他整理衣領,一邊叮囑著他,“到那要記得吃飯,別整天為了工作連飯都不吃,李慶,你可得看著他。”</br> “會的,夫人。”</br> 顧霆琛低頭看了眼領帶,嘴角揚起抹笑,“現在會系領帶了嘛?”</br> 突然問這么一句,我有些迷惑,茫然的眼神望著他。</br> 還記得上次幫他打的領帶像個小學生似的,從那天起,我便會經常對著視頻練習,難道是被他看到了?</br> 他依舊笑著,而后將系好的領帶散開,“再試試。”</br> 機場里,人來人往。</br> 我抓著他的領帶,在這喧鬧的等候廳中營造著離別前的溫情。</br> “好了。”我把系好的領帶塞回他的西裝里。</br> 顧霆琛看了看,滿意點著頭,“不錯,有長進。”</br> 他摸了摸我的頭,從他眼里,我也看到了不舍。</br> 不是第一次分別,卻是第一次如此恩愛時分別,雖然只是短短的暫別幾天,但不知為何,心里就是酸酸的。</br> 腦海里浮現出詹妮的模樣,外國女人,身材火辣,皮膚白皙,而且比我們開放,我眼神忽地犀利,“好好工作,別到處沾花惹草。”</br> 聞言,他不禁笑出聲來,“原來夫人也會怕。”</br> “那當然啊,萬一你想試試新鮮口味的呢?”</br> “放心,在我眼里,你每天都是新鮮的。”顧霆琛湊近了我,在我耳畔輕聲說著。</br> 溫熱的氣息在我耳邊縈繞,讓我覺得癢癢的,飄飄然的感覺,身子顫了顫,我看了眼旁邊的人,口吻里帶著點責怪,“少來,時間差不多了,快登機吧。”</br> “嗯,乖乖的,這幾天公司就交給你了。”</br> 他就像囑咐孩子般的語氣般叮囑著我。</br> 目送他們進去,我才離開轉向顧氏。</br> 顧霆琛不在,我先來到他的辦公室,拿出幾份需要的文件后便鎖上門,并把鑰匙拿走。</br> 經歷過機密文件丟失的事,我的防范意識尤為強烈。</br> 回到部門,坐回自己位置,我開始查閱文件。</br> “林總,終于又到你管理公司了,感覺有沒有什么變化?”霆琛的秘書拿文件過來給我,順勢問了我一句。</br>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哪有什么變化,我也就只能管這幾天了,我這身體吃不消。”</br> “差點忘了你還懷著孕呢,那要記得休息,可別累壞了。”</br> “好的,謝謝。”</br>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不斷有人送文件過來,有的需要簽字,有的需要核對,忙得我不可開交。</br> 許久沒管理,倒是讓我有些生疏了。</br> 不過好在都只是簡單文件,我多費點時間看就是。</br> 文件全部查閱簽字完畢后已經很晚了,而我的數據還未記錄完成。</br> 我揉了揉發疼的眼睛,剛要繼續工作,易寧靜便走了過來,“晚青,你休息,數據我幫你記錄。”</br> “這怎么好意思?”</br> “不會,很快的,來。”</br> 她將我移到一邊,而后坐在我電腦桌前,開始記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