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醒來時,蛋糕已經不見,打開門后,發現被移動到了門口。</br> 這顧霆琛到底是有多嫌棄。</br> 我嘆了口氣,心想著不能讓寧靜看到,便蹲下拿了下樓,讓程姐清理掉。</br> 今天,我早餐都快吃完才見寧靜從樓上下來,“怎么這么晚?”</br> 寧靜打著哈欠來到餐桌,一臉睡意朦朧的模樣,“昨天跟我媽通電話到很晚,差點起不來。”</br> “快吃早餐。”</br> 她一邊嚼著面包,一邊說著昨晚的痛苦,“我媽太啰嗦,從小到大,我最受不了她的嘮叨,長大后不管她的反對,我就搬了出來自己住,偶爾回家。”</br> 聽著寧靜的埋怨,我卻是羨慕,“我媽也是嘮叨,可惜我再也聽不到了。”</br> 聞言,她有些疑惑,想必我的事她暗中也知道不少,“晚青,你媽媽不是……”</br> “我是說我的養母,她不在了。”</br> 都說養育之恩大過天,可惜她等不到享清福,就這樣離開。</br> “啊對不起,我不該提的。”</br> 我笑了笑,擺著手,“沒什么,都過去了,早就放下。”</br> “那就好。”m.</br> 電影節結束后,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道,大家工作也沒了先前那般緊迫。</br> 而我依舊統計著我的數據。</br>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但在看見來電顯示時,我有些愣住。</br> 是程風。</br> 他許是聽說了霆琛要參加頂南之夜的事,所以過來問我的吧。</br> 深深呼出一口氣,我盡量讓自己情緒保持穩定后才接起了電話,“你好。”</br> 陌生又疏離的語氣,明顯讓程風頓了頓,即便他極力想掩飾,但我從他不順的口吻中也能聽得出來。</br> “晚青,你,我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陌生了?”他聲音滿是失落。</br> 我沒有想要跟他在電話里敘舊的意思,畢竟我們上一次的見面那么不愉快,“程先生,有什么事嗎?”</br> 聽見他明顯的一聲嘆息,但他也沒再說其他,徑直切入正題,“頂南之夜我聽說顧霆琛會來參加,你呢,你也會來嘛?我,我們都很想你。”</br> 他的聲音讓我心里一顫,我不知道再見程風,是否還能像以前那般熟絡。</br> 我猶豫不決,直到程風提到了小千,“小千她天天念叨著團團,距上次見面太久了,兩個小家伙應該都很想念彼此吧。”</br> 的確,團團上次回來還提到了她。</br> 大人的恩怨,確實不該累及孩子。</br> 我終究還是松了口,“嗯,如果沒事的話,我會跟霆琛一起過去的。”</br> 聽見我的回音,程風再出口的口氣明顯欣喜了許多,“那好,我很希望你們可以過來,餐廳里的小伙伴你也應該看看的。”</br> 提起他們,我心里一慟,久久沒有回應。</br> 程風大概也不想繼續僵持,說了句,“就這樣,掛了,期待見面。”而后便掛了電話。</br> 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占線聲,我按滅了手機屏幕。</br> 通完這通電話,我竟是變得有些復雜,我真的很想見小千,看伙伴,可程風卻是我不想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