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過早飯后,我便上樓換衣服。</br> 拿出久違的職業(yè)裝換上,站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記憶恍然。</br> 沉思之際,感覺有人從背后抱住了我,我回過神來,鏡子里多出一道身影。</br> “顧總,你覺得好看嗎?”我盯著鏡中的顧霆琛,笑著詢問。</br> 他將頭靠在我的肩上,也是笑著回應,“好看是好看,不過……”</br> “不過什么?”我追問道。</br> “你這裙子會不會短了點?”顧霆琛視線往下移了移,在注意到我未過膝的裙子后,他松開了我。</br> 顧霆琛圍著我繞了一圈,緊接著連連搖頭,有些不爽,“你懷孕了,不能穿這么短的裙子,還是包裙,太彰顯身材了。”</br> 他一臉正色擰著眉,口吻嚴肅認真。</br> 展開抹笑,我看向他,“那按顧總之見,我該穿什么樣的?”</br> “我來給你找找。”</br> 我倚在墻邊,靜靜看著顧霆琛在我衣柜翻找。</br> 半晌,顧霆琛將選好的衣服取下放到了床上,托著下巴,很是滿意得看我,“就這件。”</br> 他選的是一條背帶褲,是之前在淮南網(wǎng)上購物時商家寄錯發(fā)來的,至今還未穿過。</br> “這青春洋溢的,你覺得合適?”我哭笑不得,拿起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你也說我都懷孕了,怎么好裝嫩?”</br> 說起這話,某人就不愛聽了。</br> 顧霆琛走到我后邊,“夫人這張臉,說你大學剛畢業(yè)也不為過。”</br> 我有些無奈,將他選的衣服丟到床上,“我可不敢,時間不早了,你先去公司吧,我一會自己去。”</br> 望向被我嫌棄的背帶褲,顧霆琛雙手環(huán)胸,“不穿這可以,但你不能這么穿。”</br>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好好選的,你就放心吧。”</br> 我推搡著顧霆琛出房間,好不容易才看他走,結(jié)果我剛要關(guān)門,他又折了回來,再做警告,“絕對不行啊,等會在公司要看到你還是這身衣服,我就……”</br> “你就怎么樣?”</br> 顧霆琛想了想,放出狠話,“我就把你趕出去,讓你回來換。”</br> 真狠。</br> 本還想來個先斬后奏,他態(tài)度既然如此堅決,那還是不要冒險了。</br> 我比出OK手勢,“行,我保證換一身保守的衣服,可以了吧,顧總?”</br> 顧霆琛觀察著我的神色,見我說的誠懇,他才點了頭,“那就好,我先走了,等會路上慢點。”說完,他便轉(zhuǎn)過了身。</br> 我嘆了口氣,要關(guān)上門之時,有道力量繼續(xù)擋住了,“顧總,您怎么又回來了?”</br> “忘了件事。”</br> 我‘什么事’還沒問出口,顧霆琛薄唇便吻了上來,很熱烈。</br> 過了一會,他才戀戀不舍移開,“離別吻,好了,這次我真的走了,公司見。”</br> 還離別吻,明明一會就可以看到了。</br> 我輕輕笑了笑,這次,我看顧霆琛下了樓后才關(guān)上門。</br> 回到房間,我掃了掃衣柜里的衣服,喃喃自語,“不能太短,要保守是吧。”</br> 我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角落,看來只能這件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