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早上,韓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下了床。趁著這晨曦時分無人管束,韓謹走出了營帳去呼吸新鮮空氣,她真怕一直處于黑暗中,不知何時也會陷入黑暗,她想見光,想與世界的美好接軌,給自己一個美好樂觀的心情,再與這悲慘的命運繼續搏斗。
秋風撫過,幾縷青絲隨風追逐,純純淡顏愈漸舒展,白色衣衫單薄如絲隨風而起,窄窄的肩夾骨透著晨霧從衣領處整片露出,輕瘦不失嫵媚的姣好身材遇風輕晃,卻依然挺直腰桿。
營地圍欄處,不知何時,騎在高大白馬上欲出營地的趙蜀風見此一幕,他不由的停住了前行,翻身下了馬,遠遠的望著那抹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倩影。
那是多么讓人遙不可及的身影,她雖無傾城之貌,確有脫俗之氣。
她站在風中,面朝晨光散播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此時她緩緩轉過臉來,毫無修飾的笑容淡雅如水,卻能絲絲扣心,仿佛世間一切都美好,沒有什么能夠把她擊倒。
韓謹?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又是怎樣的女人?多次的體罰卻絲毫不曾令她動容,亦是無法讓她妥協,難道她真的連死都不怕?
趙蜀風臉上不由的染上了一抹傲然之氣,邪惡的眼神變得愈加猖狂,他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似乎一時無法移開她的那張臉。
晨光醞染處,光暈漸漸擴散,逐漸撒遍大地,此刻桃紅櫻唇輕輕開啟,露出齊白亮齒,清澈如水的雙眸微微瞇起,忽而漸漸合上,她朝著天邊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感覺到了大自然的無限生機。
“哼~你想怎么掙脫?本王拭目以待。”
忽而趙蜀風冷笑了聲,他拽起韁繩翻身上馬。要前行時,他又忍不住回身望了她一眼,道:“韓謹,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就乖乖做回本分吧,駕~”說完,趙蜀風拉長嗓音,策馬絕塵而去。
聞聲,韓謹眨巴著眼睛,扭頭望向馬蹄聲處,卻見馬上穿著深色衣衫的男人揮鞭抽馬,馬兒狂奔離去,越行越遠。
“那人似乎在哪里見過?”韓謹低頭疑惑地喃喃自語,兩腳亦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在營地散了會兒步,忽而她停下了腳步,輕輕撩起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的傷痕,見傷痕已逐漸k合,她會心一笑,自言自語:“穎兒的藥真靈,恐怕在二十一世紀也難找出這樣的靈藥。錦成藥王?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他。”
突然聽到一處傳來聲音,韓謹放下衣袖,抬頭往聲音處望了過去,只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拿著刀劍揮舞,他是……碩將軍?
韓謹不經意地走近,在晨曦的陽光下,碩雷那張英俊的臉上掛著汗水,但他精神煥發,英姿勃勃,叫人忍不住想去多看一眼,只是她聽穎兒說過,碩雷身份高貴,人品又好,也從不招紅營帳的女人,是個很難接近的人,很多姊妹打他的主意,卻都落敗而歸,想必她也不可能在他身上找到希望吧。
韓謹有些失落,想趁鄧管事還沒發現之際趕緊回去躺著,省得又被人招去……
“你就是韓謹?”
聽到聲音,韓謹回頭,淡淡地抬起臉望向聲音傳來處,這才發現碩雷已停了練武,他黑眸深邃,微微笑著朝她這邊走來。
“是!”韓謹向碩雷福身行禮。
碩雷十分親切,笑容也不做作,看著那張和善的臉,韓謹也覺得很自在,即便上前謹慎地問了句:“不知將爺有何吩咐?”
“沒…沒事…”
碩雷卒然眉頭一緊,幾分心事染上了他的眉目,他仔細地打量了韓謹一眼,稍作思索,他又忍不住問:“你認識我嗎?我們是不是在營地以外的地方見過?”
一般男人向女人搭訕,開口便是:我們是否在哪見過,這種老套的臺詞這個時代的人也會用?
韓謹不禁心中萌生了一絲希望,她兩眼一亮,隨之笑逐顏開,卻又很快隱藏了內心喜悅,說:“我當然知道你,在這軍營中應該每個人都知道碩將軍的大名,若說在別處是否見過,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是嗎?”碩雷微微一笑。
韓謹笑而不答,轉眸一思,便開口道:“若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然等會管事發現我偷跑出來,又該罰我了。”
“你等等。”
韓謹說完便急著離開,可碩雷卻又叫住了她,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來,遞到她面前,說:“你的傷沒事吧?我這里有些傷藥,你拿去用。”
韓謹心里一暖,掩不住地彎了彎嘴角,推持道:“多謝將爺的好意,奴婢的傷勢已無大礙,這藥還是收回去吧。”
韓謹毅然而然地拒絕了碩雷的好意,她像是逃離現場似的,轉身就往紅帳營方向跑,而胸口劇烈的鼓動,叫她有些心慌。
回到紅營帳,就見鄧管事正與幾位姑娘交談著,而那些姑娘有憂有愁,又驚又乍的,她們臉部表情看起來十分復雜。
“你又去哪啦?”鄧管事嚴厲地詢問。
“就去外面透了會兒氣。”韓謹隨口一應。
鄧管事冷眼掃了韓謹一眼,說:“傷好些腳就癢?怎么就學不乖,難道你不知道傷好了就得被領出去,還是你很想再挨打啊,真不知死活,這樣下去,怕是誰也救不了你,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穎兒!你照顧著她些,今晚她怕是逃不過了,要想讓她活命,你最好是幫她去求求李將軍,讓李將軍去幫她在趙將軍面前求求情,要不然,她定活不過明天。”鄧管事拋了幾句話,便嘆著氣出了帳門。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