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多少錢一斤 !
訂閱比例不足, 補齊訂閱比例可見 林瞳不解:“他剛剛說什么?他哥哥請你吃的?”
初梔歪了歪頭:“可是我又不認識他哥哥。”
林瞳點點頭:“不管你認不認識,如果真是他哥讓他給你的, 那他哥別是個傻子吧,哪有這么泡妹的啊,這是在超市里,最后結賬的時候還不是要你自己掏錢?”
“啊, 是這樣嗎, ”初梔慢吞吞恍然大悟了一下,她把手里的果凍丟進小推車里, 語氣歡快說,“那就行了, 但是一個又不夠, 而且我想吃黃桃的。”
她說著,拉著推車前端繞過了一排架子, 剛走到架子中間的位置, 衣角又被人從后面拉住了。
初梔再次回過頭去,剛剛那個小男孩仰著小腦袋看著她, 懷里捧了一個果凍。
黃桃的。
初梔:“……”
眼看著他又要塞給自己然后跑路, 初梔叫了他一聲。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 還是站住了。
初梔怕他又跑了,趕緊俯下身, 去拉他的手:“你是跟哥哥一起來的呀?”
小朋友點點頭。
初梔溫聲說:“那你就乖乖的跟著哥哥, 別自己一個人亂跑。”
小朋友有點無措的樣子, 小腦袋垂下去了, 兩只肉肉的小手抓著一個果凍不安的搓啊搓啊,半晌抬頭,表情還頗有點魚死網破的味道:“哥哥讓我給姐姐,要偷偷的,不能被發現,”他又垂下頭去,聲音悶悶的,“懿懿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初梔:“……”
這要怎么才能不被發現?
初梔茫然了,覺得這個哥哥怎么為難小孩子呀,干脆問道:“那你哥哥在哪呢?”
叫懿懿的小朋友皺了皺眉,最后下定了決心似的,扯著她手回頭就走。
這小朋友小小一只,力氣還不小,胖嘟嘟的小手攥著她兩根手指頭,兩個人邊走邊聊天,繞過兩排零食貨架,在一大堆散裝巧克力餅干柜子前停下了。
初梔抬手指了指,低聲問:“這個嗎?”
小朋友點點頭,美滋滋的:“這個,最帥的。”
初梔心情復雜,又抬起頭來看過去。
某不知名神秘陸姓男子就側對著他們站在不遠處,低垂著頭,旁邊是一排排的散裝軟糖架子,裝在透明的亞克力格子里。
他手里拿著一個袋子,另一只手拿了個夾子,正挑挑撿撿的往袋子里面夾軟糖。
各種造型的半透明橡膠糖果混合在一起,五彩斑斕看起來十分好看,像是一顆顆琉璃水晶,直到裝了差不多半袋,他才把夾子重新掛回去,去旁邊稱重量。
黑衣黑褲,站在一群阿姨們中間老老實實地排隊,前面的那個阿姨的大蔥太長,被她抱在懷里,直接從耳畔過來,他腦袋一側,直接戳到鼻尖。
初梔遠遠站在那里看著,沒忍住笑出聲來。
男人沒說話,只微微皺了下眉,往后稍微退了半步,結果又撞在身后阿姨捧著的兩顆大白菜上。
初梔牽著小朋友的手笑,笑夠了,對身旁的小人比了個“噓”的手勢。
小朋友非常上道的秒懂,另一只小手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兩個人特地繞了一圈,從后面悄悄走過去,初梔站在他后面,抬手,戳了戳他的背。
男人沒反應。
初梔又抬手戳了兩下,沒等他反應,腦袋從側面伸過去:“陸學長,好久不見。”
這一聲突如其來,又近在咫尺,陸學長僵了一下,轉過頭來。
小朋友手里還牽著個小朋友,動作十分統一的微微歪著腦袋,兩雙四只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看著他,連眼神都十分相似。
陸嘉珩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
小的立馬低下頭去,不敢看他了。
初梔倒是笑瞇瞇的:“這是你弟弟呀?”
陸嘉珩“嗯”了一聲,剛好前面抱著大蔥的阿姨終于稱完重量,輪到他。
他把手里的軟糖遞過去,初梔站在他旁邊,邊等邊跟他說話:“我剛剛還看到他在學校門口,沒想到是在等你。”
陸嘉珩垂眼,看了一眼小腦袋還埋的低低的那孩子:“他自己偷跑過來的。”
小朋友突然有點緊張似的,抓著初梔的手緊了緊,“不是的,懿懿不是偷偷跑出來的。”
陸嘉珩淡淡撇開視線:“一會兒送你回家。”
小朋友瞪大了眼睛,突然扭頭死死抱住初梔的腿,腦袋深深埋下去,聲音悶悶地:“不回家。”
他停了停,頭又偷偷抬起來一點兒,露出半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旁邊的男人,“哥哥跟懿懿一起回家嗎?”
陸嘉珩接過軟糖袋子,沒看他:“不回。”
初梔圍觀了半天,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這陸學長對他弟弟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冷淡。
應該說今天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冷淡。
小朋友又很失落的緊緊抱著她腿,腦袋重新埋下去了,蔫巴巴地蹭了蹭。
冷淡的陸學長手里提著帶水果軟糖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不停蹭啊蹭啊的小男孩,突然開口:“陸嘉懿。”
他聲音很淡,隱隱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不耐煩和警告,聽得初梔一愣。
她從來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初梔明顯感覺到剛剛還黏糊糊縮在她懷里的孩子不動了,半晌,他小手臂松開,慢吞吞地放開初梔往旁邊蹭了蹭。
陸少爺面無表情,陸寶寶委屈巴巴,氣氛十分不對勁,初梔站在兩個人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種情況下是不是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但是他表情看起來真的好嚇人啊。
初梔抬手捏了捏耳朵,“誒”了一聲:“學長,你的名字是橫豎撇捺的橫嗎?”
陸嘉珩:“……”
剛剛走過來的一路小朋友不僅自我介紹了一番,還就差把他能記住的所有親戚名字都告訴初梔了,于是兩個人認識了一個月,初梔終于知道了陸學長的名字。
陸嘉珩還沒說話,陸嘉懿在一邊搖了搖頭,慢吞吞地小奶音,卻嚴肅又十分認真看著她:“哥哥是君子如珩,”他頓了頓,又指指自己,“懿懿是嘉言懿行的懿。”
他剛剛那點小委屈來得快去得快,說完又高興了起來,好像自己的名字只是和哥哥的放在一起說就能讓他很開心。
他那么鄭重的介紹,初梔當然也就十分認真地點點頭,指指自己,皺著眉費勁巴拉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到,干巴巴地說:“梔子花的梔。”
陸嘉懿眼睛亮晶晶的,超捧場道:“哇。”
陸嘉珩:“……”
他垂下眼去看著她,唇角無聲牽起。
剛剛那會兒的凝滯氣氛沒了不少,三個人一起往回走,林瞳已經找到了放果凍的貨架,一看見她過來低低吹了聲口哨,拍拍購物車:“老板,果凍妥了,還有——”
她說到一半,看見后面跟著的陸嘉珩,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林瞳笑瞇瞇走過來,“粉水杯。”
陸嘉珩:“……”
林瞳語重心長繼續道:“粉水杯,妹子可不能這么追啊,你讓你弟弟把果凍拿過來,不是還得我們花錢?”
陸嘉珩:“……”
陸嘉珩沒買什么東西,陸嘉懿也是極乖的就跟在哥哥旁邊走,也不像同齡的小朋友一樣什么東西都要,結賬出來以后,初梔給了他一個黃桃果凍。
他不敢接,下意識仰頭看向自家哥哥。
初梔見狀,十分干脆地擠到兩人之間,想把兩人隔開,不讓他看。
沒奈何她高度實在不夠,于是陸小朋友就看著自家哥哥那張臉完整地從面前的小姐姐腦瓜尖上露出來。
他縮著手,依然不敢接。
初梔一回頭,發現了問題所在,于是她突然轉過身來,和面前的男人面對面,奮力一躍,擋住了他一瞬。
滯空的那個瞬間,她和他高度相當,幾乎是眼睛對著眼睛,嘴巴對著嘴巴。
陸嘉珩一愣。
0.5秒后,初梔落地,皺著眉抬起頭來,不滿地看著他:“你別看了。”
他垂眼半晌,沒說話,還是緩慢地轉過身去了。
初梔滿意了,轉過身來重新把果凍塞給陸嘉懿。
小朋友還是有點猶豫,悄悄地看著她身后的人,聲音小小的:“姐姐,你這樣掩耳朵鈴。”
初梔沒聽懂:“唔?”
男孩子一本正經地重復了一遍:“掩耳朵鈴。”
初梔反應了一會兒:“掩耳盜鈴?”
他嚴肅點點頭:“掩耳朵鈴。”
初梔笑瞇瞇,小聲和他咬耳朵:“沒事兒,我施了個魔法,這個果凍現在已經隱身了,除了你別人都看不見。”
林瞳:“……”
四個人出了超市一齊往回走,初梔被陸嘉懿一手拉著,另一只手里面捧著那顆果凍,果凍太大,他手小,一路都小心翼翼地,像捧著個寶貝似的。
外面天已經黑了,路燈亮起,初梔領著陸嘉懿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踩著路燈的光線玩,兩個人都咯咯笑。
就這么走到學校門口,還沒等進校門,突然有女人一聲尖叫。
初梔剛跳到最近的那個路燈下,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扯著手里的小男孩往后退了兩步,還沒等反應,已經有一個女人朝她沖了過來。
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發出清晰的聲響,那女人一邊尖聲喊了些什么,一邊沖過來一把抱住了初梔手上牽著的陸嘉懿。
孩子也被她嚇了一跳,手里的果凍本沒拿穩,掉在地上滾到女人腳邊,好半天才糯糯道:“媽媽……”
女人呢喃著他的名字,緊緊地把他抱在懷里,半晌手臂才松了松,一垂眼,忽然把他推開了,人猛地站起來。
她側身,走到旁邊的陸嘉珩面前,人還沒站穩,揚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啪”地一聲,女人惡狠狠地,幾乎歇斯底里地尖叫:“陸嘉珩!你怎么能這么壞!他那么喜歡你!你為什么這么惡毒啊!!”
原本五分鐘前,她甚至以為自己大限將至小命兒今天可能就要擱在這火鍋店了,結果沒想到這個男人的脾氣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即使她把滿滿一碟清油全都扣他腦袋上了。
初梔以為他也會按著她腦袋懟進旁邊的芝麻醬里,她甚至連憋氣的準備都做好了。
可是對方越是這樣,她就覺得越不安,愧疚感愈發強烈。
嘩啦啦的水流聲有點空曠的回蕩,初梔站在男人身后,看著他低低壓出弧度的寬闊背脊,聲音弱弱地提醒:“左邊頭發那里還有根香菜。”
“……”
對方沉默了幾秒,側了側腦袋,讓水流沖刷著左邊鬢角:“謝謝你。”
初梔肩膀一縮,覺得這聲謝謝你反正絕對沒有感激的意思。
洗手臺的高度對于男人來說實在是略低了點兒,他窩在那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初梔手足無措地看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幫他洗,再次開口:“那個……”
他聽見了,動作頓了一下,單手撐著臺面抬起頭來。
頭發濕濕的向下滴著水串兒,臉上和脖頸上全是水珠,黑色衛衣領口的一圈也濕的徹底。
長眼黑沉沉的,薄唇微微抿著,沒回頭,通過面前巨大的鏡子面無表情看著她,等著下文。
男人那副表情實在算不上友好親切,氣場極足,像是強忍著才沒發脾氣,仿佛眼神就能把她脫一層皮,盯的人緊張到頭皮發麻。
初梔咽了咽口水,視線落到大理石臺面放著的洗手液上。
“我覺得這樣沖不干凈的,你要不要擠點洗手液呀?”初梔試探性開口。
男人看起來像是被她氣笑了:“要么你去后廚幫我要瓶洗潔精?”
初梔驚訝地看著他:“要嗎?”她直起了身子,一副馬上就要去給他拿的樣子。
“……”
他不理她了,重新打開水龍頭垂下頭去。
兩個人一個在火鍋店洗手間里洗頭,一個看著對方洗頭,來來回回收獲了無數注目禮。
沒人說話,安靜的有點尷尬。
初梔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日劇,男主角是個和尚,和女主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女主角把骨灰扣在了正在做法事的男主角頭頂。
結果男主非但沒弄死她,甚至還就這么看上她了,像個小狼狗一樣每天跟在女主后面撒歡跑。
不知道后來女主是怎么道歉的,有沒有在靈堂幫男主洗頭。
初梔有一搭沒一搭的想。
她靠在墻邊天馬行空的走神,再回過神來發現男人已經抬起頭來,從鏡子里看著她。
他大概覺得腦袋上的蒜末蔥花什么的都沖干凈了,也沒抱什么希望能洗掉油,抬手關掉了水龍頭,突然開口:“你想要什么?”
初梔站在他身后,靠在墻邊看著他。
男人身上那件黑色衛衣也已經臟了,上面油漬看上去比周圍深了一圈,OFF-WHITE的LOGO。
也不知道他身上這款現在還買不買得到了。
她注意力沒放在他到底說了些什么上,恍惚應聲:“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