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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袁小奇和秦安紅走后,林安然馬上給冼白瑜去了電話。聽說袁小奇有意力捧余嘉雯,冼白瑜并不是十分興奮,只是考慮到嘉雯若去參賽,勢必離開濱海市兩個多月,前后正好可以避免與趙奎碰面。
不過女兒素來外柔內(nèi)剛,這一點冼白瑜是知道的,況且如今余嘉雯在恒海水產(chǎn)里當財務總監(jiān),也是高級白領,自己忽然勸她去參加什么歌唱比賽,會不會引起女兒的懷疑?
“林副縣長,我等嘉雯回來后跟她談談,不過我自己也沒多大的把握。從初中開始,嘉雯一直就十分獨立,決定的事情會自己去做,有時候連我這個做媽媽的都被蒙在鼓里,你如果有機會,也和她談談,我看她倒是蠻聽你的話。”
余嘉雯的性子林安然也十分了解,當初在財校讀書的時候,余嘉雯不也是自己決定到百樂門去陪酒嗎?這事至今冼白瑜都不知道。
“阿姨,您放心,等我在市區(qū)辦完事,回去我會找她聊聊。我估摸著,趙奎如果要找您,恐怕也就在這幾天了。”
冼白瑜說:“如此說來,宜早不宜遲,嘉雯生活現(xiàn)在很平靜,我真的不希望在她的生活里掀起什么波瀾,尤其是她父親如今身份又那么敏感,位高權重有時候未必就是好事……”
打完電話,林安然撥了尚東海的手機,請他約關山白晚上訂個地方吃飯。
尚東海笑道:“請關局吃飯?那你得安排點飯后節(jié)目了。”
林安然問:“他喜歡什么?唱K?”
尚東海道:“老關這人的興趣比較特別,喜歡到鎮(zhèn)海宮泡溫泉去,又喜歡到‘星辰號’上去玩,請他吃飯,話費不會少。”
林安然奇道:“什么星辰號?”
尚東海說:“說起這事,又和劉小建有些關系了。星辰號是劉小建的一艘游輪,上面吃喝玩樂一條龍,就停在咱們集團新建的游艇碼頭上。”
綠力集團在太平鎮(zhèn)旅游區(qū)附近新建了一個游艇會,是王勇自己設計的投資項目,其實和香港的那些游艇會比起來只能說小巫見大巫,主要是用來停靠綠力集團幾艘專門用作海上觀光用途的小游輪所建,不過為了降低日常費用,也承接一些外來游艇的保養(yǎng)和維護業(yè)務。
林安然說:“劉小建什么時候買游艇了?”
尚東海道:“他這幾年生意做得大嘛,況且那條游輪是用來招待貴賓的,不接待外來客人,必須要林水森公司批準才能上船。每逢禮拜二四六就出海一次,每次都出到偏僻的海域上,在那里尋歡作樂,你想玩啥都有。我上過一次,算長見識了。老關估計是劉小建請他去過,之后但凡請他辦事,都得上船去。”
經(jīng)尚東海一解釋,林安然大致上就明白了這艘“星辰號”大概的用途,看來劉小建這人是把自己織網(wǎng)的長處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了,搞了這么一艘船來招待自己的關系戶。
林安然道:“不知道我去……劉小建會不會歡迎?”
尚東海哈哈大笑,笑罷了道:“我估計可以,劉小建對你林安然是又恨又佩服,但他是個純粹的商人,只看重你的能力和位置。你林安然肯去,我估計劉小建是拍手歡迎了。”
林安然倒也想見識見識這劉小建的新玩意,便說:“行,你去約下,看看成不成。”
尚東海說:“那條船上花費可不少,每次都得燒十多萬元,以往都是有老板買單的才去,或者劉小建自己招待關系戶。你要找老關是搞賑災款的事情,公對公,去那里不好吧?”
林安然笑道:“我自己買單不就可以了?又不是出不起錢。”
尚東海笑道:“我知道你給得起,不過用自己錢給公家辦事?安然,你真是燒壞腦子了吧?”
林安然說:“我主要是想見識見識劉小建的游艇,你別多想,對了,既然都要花費這么多錢了,干脆把王勇捎上,不然他知道我們?nèi)ネ娌粠纤隙ㄒ欢亲右庖姡堑脟Z叨死我倆不可。”
尚東海說:“行,我去安排。”
剛放下電話,林安然手機響了。一聽,居然是趙奎的秘書蔡文明。
林安然心想,終究還是來了,這幾天估計趙奎自己也在暗自調(diào)查余嘉雯的底細,如今估計在他桌上已經(jīng)擺放著余嘉雯詳細的戶籍資料,甚至余嘉雯所有的成長經(jīng)歷都會無一遺漏被送到趙奎面前。
“大秘書,您好啊!”
“林副縣長,您好!”蔡文明和林安然見過,倆人相互間算是熟臉,也就不多客套,直奔主題道:“趙書記要見你。”
林安然說:“噢?說實在,我好久都沒市領導接見過了,今天太陽西邊出來了?趙書記親自點名要見我?大秘書,你知道什么事嗎?能給我透點風嗎?”
蔡文明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個傳話筒。今晚六點,晚飯時間,有空嗎?”
林安然說:“說實話,沒空!”
蔡文明在電話那頭頓時就傻了,以為自己聽錯,又問:“你說什么?”
林安然說:“大秘書,我說我沒空!”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下去,估計蔡文明徹底懵了。
市委書記要見一個副縣長,副縣長居然一口就回絕,說自己沒空?
這個林安然,瘋了?蔡文明雖然素聞林安然做事不按常規(guī)出牌,不過這種完全顛覆官場規(guī)矩的事,還是頭一遭遇見。
就算他是個書委書記大秘,也一下子轉(zhuǎn)不過彎來,連說什么都忘了。
許久,蔡文明才回過神來,卻返現(xiàn)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
怎么說才對?自己是領導的代表人,代表的是市委書記趙奎,小小副縣長竟然說不見就不見。自己該作何反應?
“林副縣長,是趙書記要見你,市委趙奎書記,我是蔡文明,你清楚了吧?”
林安然一本正經(jīng)道:“我清楚啊,你是蔡大秘書,市委書記趙奎同志的秘書,市委辦主任,我沒說錯吧?”
蔡文明這回明白了,林安然腦袋清醒得很。這讓他更不知道怎么說才好,沒哪條規(guī)定說副縣長不見市委書記就是違法違規(guī),況且吃飯是私人時間,即便是國家主席恐怕也沒權力強求。
“你為什么沒空?”
這話一出口,蔡文明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傻,這么問林安然,明擺將自己的檔次都降低了。平常只有縣長他們求自己,哪有自己低聲下氣詢問這些縣官的?
何況,這還是趙奎的指示!
這林安然,他要干什么?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