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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經緯舉杯和蔡越碰了一下,卻轉頭對林安然說:“安然,你不要以為蔡廳長是對你什么意見。(wuruo)我們都是濱海市出來的干部,說實在,對濱海有感情,不過正因為從濱海出來,更了解那個地方的官場形勢。人家說,越窮越出鬼。這話擱在濱海市是一點沒錯,你看看除了一個開發區,別的縣市區到底成什么樣了?都窮的眼睛發綠了,但凡有點兒利益的事情進來,企業也好,工程也好,誰都要在面分一杯羹,咬一口肉,再不濟跳著腳也要扯下一根『毛』來。這樣只會是個惡『性』循環,最窮,越喜歡『亂』來,越『亂』來,越窮。”
林安然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這兩名廳長說的都是實話,起碼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否則和自己打打官腔,說一堆不著邊際的話,然后找個上得了臺面的理由,一下自己就能將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他還是做了最后的努力,問道:“蔡廳長,真的沒別的辦法?這資金真的不能給我們太平鎮修路?”
蔡越的筷子停在空中,定格了一樣,片刻后才說:“你能讓趙書記和我一同坐下來,當我的面說剛才你說的那番話,我就信,二話不說把資金給你撥過去。”
林安然知道這話算是說絕了,即便是卓經緯在,也無法改變事實。
男人誰都有心結,就類似處女情節一樣,哪怕嘴上說不介意,心里還是揣著一輩子。在官場上打滾的人,也是如此,有人是對錢有著心結,一頭鉆進錢眼里出不來,做一些很低智商的事情。
而有人就像蔡越一樣,有著類似的官場潔癖,明知道官場是不完美的,所以在某些小事上反而極力追求完美,算是彌補一下心里的缺憾。
這天晚上,林安然沒再提修路的事情,既然蔡越已經拍板了,要趙奎出面才行,自己與其說服一個有官場潔癖的蔡廳長,不如回去跟還算通情達理的趙奎說說,看有沒有轉機。
雖然趙奎對自己有看法,不過林安然覺得趙奎這人和劉大同不一樣。劉大同是只要你得罪他半分,他會記住你一輩子,窮追猛打不給你翻身的機會,有點兒像自己在臨海區政法委工作期間遇見的周宏偉。
而趙奎,很多時候是從整個濱海市經濟建設角度出發,經濟第一,其他靠后站。他要的是地方經濟發展的政績和數據,在這個大的前提之下,他是可以容忍一些不同政見的人,在這一點比劉大同略寬容。
散了席后,林安然坐卓經緯的車回賓館。
路上,卓經緯安慰林安然:“趙奎書記那邊,如果你真的說不動,我可以出面給你牽牽線,同他也算認識,況且修路是好事,我看趙奎這人也不至于因為對你一個小小的鎮委書記有意見而將太平鎮整個地區的經濟發展置之不理吧?”
林安然說:“謝謝卓廳長了。恐怕現在您出面不是時候,這次上省城活動,我是先斬后奏。趙書記很反感別人越級辦事,而且老覺得我依仗后面有人不將他放在眼里。如果您出面,我估計他會更反感,以為我找您來壓他。”
卓經緯微微一笑道:“我也只是個廳長,怎么壓他一個書記?不過你說得也是,就怕做者無心,看者有意。行吧,那你自己想辦法。另外,不要埋怨蔡廳長,他也不容易。這幾年出事的人實在太多,當年我和他是83年省青年干部培訓班出來的同學,同期班上三十人,如今聚會能夠到場坐下來的不到一半了……交通廳從90年到現在換了兩任廳長,沒一個能干到屆滿,他也是臨時頂替被查下馬的前任上來的,所以謹慎一些也在所難免。”
兩人一路聊著,車子到了林安然下榻的賓館,下了車告了辭,回到自己房間里,剛進門手機就響了。
彭愛國在電話里語氣嚴肅:“安然同志,這邊太平鎮干部試點工作那么急,你怎么到省城去了?”
林安然趕緊解釋道:“是彭書記吶?我也正要打電話給您,請求組織的批評呢。是我的疏忽,周老板那天說對神王廠的私營工作感興趣,當時我留了他的電話,這兩天想趁熱打鐵,就匆匆趕上來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人選的事情出了岔子,您批評得對。”
彭愛國說:“批評有用嗎?罵娘都沒用!如果罵人和批評能糾正一切錯誤,我天天都情愿罵人。干部改制試點工作你們是一個樣板,做示范用途的,如果沒有把好人選這關,人家怎么說?人家會說這干部試點工作就是給領導提拔親屬用的!這讓我們黨的威信何在?『政府』的威信何在?這是很嚴肅的事情,不能嘻里馬大哈的,更不能把提拔干部當作自己家后院菜園子里割韭菜一樣,想割哪茬就割哪茬!同志哥!你還年輕,不要一到太平鎮就落下這種不好的口碑,以后怎么開展工作?!”
他越說越是大條道理,林安然耐心聽完,依舊是一副誠懇的口吻道:“彭書記,您放心,我買好了明早的車票,一大早就趕回太平鎮,回到鎮上我馬上重新組織一次班子會,力爭報送兩名讓組織滿意的人選。”
彭愛國聽林安然說得誠懇,胸中鬼火就滅了一半,說:“行,你趕緊回來,項目可以慢慢談,干部工作是大事!希望明天你報送的人員能夠讓組織滿意!”
放下電話,林安然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這次省城之行已經一舉三得,既探聽了蔡廳長對修路的口風,又把朱得標推到臺前當了擋箭牌,還成功將自己不想提拔的人刷了下去。
放下彭愛國的電話,他馬上撥通了陳存善的號碼。在電話里,他用十分無奈得語氣描述了自己的處境,添油加醋說了一番彭愛國對自己的批評。
然后遺憾道:“陳縣長,事到如今,我也是沒辦法了,現在彭書記是盯上我了,明天的名單,我看還是要報另外兩個人了。這事我有責任,沒想到朱鎮長沒聽我的話,私自拿了主意,引起了彭書記的注意,我向您檢討,我的工作不夠細致。”
這番話,其實不像請罪,更像是告狀,又或者說是推卸責任。
不過陳存善雖然知道林安然在推卸責任,但也理解,畢竟自己是縣長,交辦的事情沒辦好,對于林安然這種剛上任尚未站穩腳跟的鎮委書記來說,當然是能推卸就推卸了。
都怪那個豬一般的朱得標!真是人如其名,就是一頭豬!怎能兩個都報自己人呢?還真把太平鎮的干部隊伍當成自己菜園子的韭菜了?!
他只好接受這個結果,說:“行吧!事情都辦成這樣了,也只有如此了,我說你以后給我看著點朱得標,別整天給我整事,不然我撤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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