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曦來亥都了。</br> 帶上了幾個人族的頭顱過來的。</br> 其中有一顆頭顱來自于一個五府初期的修士,其他幾個都是四極巔峰的修士頭顱。</br> 這些都是邪教的頭顱。</br> 她帶上邪教頭顱過來,向風塵示威。</br> 她要告訴風塵自己的強大,告訴風塵,自己根本不用風塵的照顧,風塵這個直男只能成為自己的拖累。</br> 然后就退婚。</br> 她到了亥都,覺得肚子有點餓,去一個酒樓吃飯。</br> 吃了一口,看到了姬月,姬月特意來買一壺酒,打算今天晚上給阿福喝,讓那小子壯壯膽,做一點大人該做的事情。</br> 辰曦問道:“風塵在嗎?我來退婚了。”</br> 姬月說道:“有點事,出門了。”</br> 辰曦問道:“什么時候回來?”</br> 姬月搖頭,不知道。</br> 小狐貍還在宗門等著呢,他們誰都比辰曦希望風塵可以安然回來。</br> “我想退婚,要等?”辰曦不滿意了。</br> 姬月說道:“說不定你要等很久很久,倒不如先回去。”</br> 辰曦感覺無比的可惜。</br> 自己好不容易出來清剿一下邪教大獲全勝,竟然沒有向風塵展示的機會。</br> 身上總帶著幾個發臭的腦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她只能和姬月告別離開。</br> ……</br> 風塵一路上聽到了不少的消息。</br> 都說是自己要去參加那場煉藥師大會,要得第一。</br> 其實風塵是很懵逼的,因為按理來說,那位老煉藥師不知道自己叫風塵,而是覺得自己叫辰君才對。</br> 那么這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呢?</br> 他思前想后,難以明白。</br> 就這樣到了四天之后,風塵到了劍宗。</br> 除了白洛心,其他弟子都出來迎接風塵。</br> “狐貍呢?”風塵問道。</br> 眾人說道:“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嘛,可能是在想爹,也可能是在想你。”</br> 林白芷說道:“有可能是在想哥哥姐姐。”</br> 風塵啞然,沉默許久之后才笑著說道:“人總會長大,讓她自己安靜待會兒。”</br> 失去父親這種重大的變故,肯定需要好幾年才可以讓傷口愈合。</br> 讓白洛心慢慢長大吧。</br> 不過小胖子湊過來說道:“先生,我每天都要給白洛心送去一大袋水果,所以只有我每天都會見她一面。”</br> 風塵隨意點頭,問道:“然后呢。”</br> 小胖子說道:“她發生了一些變故,很大很大的變故!”</br> “是什么變故?”風塵心頭一緊。</br> 小胖子搖頭說道:“不好說,總之很可怕!”</br> “多可怕?”</br> “你不能接受的那種可怕!”</br> 小胖子說的特別可怕,讓風塵感覺那種可怕就像是什么不可名狀之物。</br> “難道是哀莫大于心死,出事了,癡呆了,癱瘓了?”他心里一陣刺痛。</br> 小胖子沒有回答。</br> “那我去找她。”</br> 風塵要去白洛心的屋子,卻被小胖子拉住,鄭重搖搖頭,嘆息一聲。</br> 意思就是不要去找了。</br> 風塵有點擔憂,最終還是沒有去白洛心的屋子,而是去找了藥爺。</br> 藥爺已經瘦了一圈,但是風塵從他的身上還是看不出來曾經那位枯瘦老頭的痕跡。</br> 藥爺見了風塵,哈哈大笑,拍拍手說道:“你突破了,果然突破了,怎么做到的?”</br> 風塵說道:“烏龜大師點撥的。”</br> 藥爺自然是知道烏龜大師的。</br> 那是騙子的老朋友,活了一萬多年,簡直就是智慧的化身。</br> 也或許只有那位烏龜大師才可以讓風塵正常突破。</br> “這么說來,他讓你找到了自我,也讓你找到了修煉的意義。”藥爺說道。</br> 風塵點頭。</br> “那你是誰?”藥爺問道。</br> 風塵說道:“我是風塵。”</br> 藥爺哈哈大笑,抱著風塵,眼里都是淚水,無比的自豪。</br> 對,他是風塵。</br> 知道自己是風塵,這才是真正的長大了。</br> “那你還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嗎?”藥爺問道。</br> 風塵說道:“以前的身份不重要,我就是你們的孫子。”</br> 他依稀記得自己是風家的少爺,但是卻和牧師爺爺一樣,暫時不愿意記起這些帶著深仇大恨的事情。</br> 不過那些仇恨會潛伏在內心,等到時機成熟,可以殺神,仇恨還會綻開。</br> 他說話的時候,耳朵旁邊再一次響起那道帶著蠱惑的聲音,說一切都是風祖害的,要讓他去殺風祖。</br> 不過他就只當是一個笑話,聽聽就罷了。</br> “既然已經突破了,你應該可以煉制出更好的藥了,可以去參加煉藥師大會了,我給你報了名。”藥爺說道。</br> 風塵啞然。</br> 原來是這個老家伙給自己報了名,不過被知道就被知道吧,現在知道自己還活著的人也不少了,被很多人知道,自己活著的事情就不算秘密了。</br> “什么時候參加?”他問道。</br> 藥爺說道:“大概后天就可以啟程了。”</br> 時間可以說是剛剛好。</br> 風塵回到自己屋子,要休息片刻,遠處又飛來一只鶴,落在風塵的手中,化成了一只紙鶴。</br> 又是辰曦來信了。</br> 風塵取開看了一下。</br> “風塵親啟:</br> 我想退婚竟然錯過了,你等著,我一定要來退婚!我才不管女媧的安排!”</br> 她似乎是覺得這句話的語氣不夠狠,所以下面還畫了一只兇巴巴的小老虎,呲牙咧嘴,要兇風塵。</br> “欺人太甚,你以為我就喜歡伏羲的安排了?”風塵氣得咬牙。</br> 他也拿來一張結實的紙,要在上面寫下一些兇狠的話。</br> 但是他從來沒有罵過人,也沒有兇過人,手里拿著一支筆,撐著下巴,許久都沒有想出來什么兇狠的話。</br> 忽然,他感覺什么東西壓著自己的腦袋,有點軟乎乎的。</br> 然后就是幾句奶呼呼的話。</br> “先生,愁眉苦臉在干嘛?”</br> 是白洛心的聲音,一點沒變。</br> 風塵一回頭,自己的臉就深陷到了不可名狀的東西里面。</br> 那東西太軟了,遮住了他的目光,他努力呼吸,只有一點奶香灌入他的鼻腔。</br> “什么鬼!”</br> 風塵掙扎了一下,但是靠在桌子上,沒有退路,只能被那種香氣包裹。</br> 直到來人退后三步……</br> 他看著自己面前的人,許久都沒有說話。</br> 鵝蛋臉,柳葉眉,眼似殘月,唇似桃瓣。</br> 這女人太窈窕了,柳腰不足一握,胸脯高聳,臀部挺翹。</br> 她身材太高,比風塵高很多,兩條大長腿渾圓筆直,穿一身青紗,身上散發一種奇特的幽香,隨風飄入風塵的腦袋里。</br> 這是一個到處散發魅惑力的女人,就像是魅魔的那種魅惑。</br> 他理應不認識這個女人。</br> 但是那雙翹起來一動一動的狐貍耳朵,讓風塵覺得無比熟悉。</br> 還有那一頭雪白的頭發眉毛,讓人越發感覺熟悉。</br> 是誰呢?</br> 想不起來。</br> 這女子眼巴巴的,兩只手放在胸口之下,手指頭糾結地打結。</br> 她殘月一樣的眼睛里面都是霧氣,竟然莫名其妙“嚶嚶嚶”哭了起來,哭得鼻涕流下來,“呲溜”一聲又吸回去,著看呆呆的。</br> “先生,你也不要狐貍了。”</br> 風塵嘴角抽搐。</br> 這是……</br> 這是白洛心?</br> 那么可愛的白毛小丫頭,怎么成了現在的成熟御姐?</br> 他有點不相信,但是果然看到了女子身后的四條雪白的狐貍尾巴,輕輕搖動。</br> 啊!真是可怕的變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