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br> 夜明珠的光總是明亮的,把風塵的整個臥房都照亮,就像是白晝一般。</br> 顏如玉正拿著一罐藥,在給風塵抹藥。</br> 她幾乎把風塵打成了豬頭,這鼻青臉腫的模樣實在是不甚美觀,所以自然要親自抹藥,風塵疼得呲牙咧嘴,但是一句話都不說。</br> “我打你你真不生氣?”她問道。</br> 風塵點頭,說道:“我要讓著女孩子。”</br> 這話說得甚得黑龍心意,它在一邊看著,禁不住點點頭,甚至伸出自己的小爪子,給風塵豎起一根大拇指,張了張嘴,明顯說了一句唇語。</br> 風塵意會了黑龍的意思:“出息了。”</br> 風塵無比得意,心想:我在書中學了那么多追姑娘的手法,肯定出息啊!</br> 他高仰著腦袋,乖乖讓顏如玉抹藥。</br> 顏如玉心情還不錯,平平淡淡說道:“以前你照顧我,現(xiàn)在我照顧你,這算不算兩清?”</br> 風塵覺得這位小曦姑娘很狡猾。</br> 畢竟自己的傷也是小曦姑娘打得,小曦姑娘再給自己抹藥,這就算兩清?兩清個屁!</br> 他想罵一句,黑龍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這才笑吟吟說道:“就是呀,兩清了。”</br> 心里卻想著回去必須要給黑龍一些懲戒。</br> 這些藥的效果自然是極好的,片刻之后他的臉就消了下去,洗了一把臉,收了夜明珠,大呼一聲:“睡覺!”</br> 顏如玉側(cè)目,不知道屋子里有自己這么個女人,這小子要怎么睡著。</br> 就這樣到了十個呼吸之后。</br> “呼呼呼……”</br> 風塵確實睡著了。</br> 一點月芒灑落下來,灑在風塵的臉上,唇紅齒白的模樣,看著格外的可愛。</br> 顏如玉看著風塵的臉,忽然偷笑起來。</br> 沒想到醒著這么調(diào)皮的家伙,睡著了還能這么文靜。</br> 但是……</br> 風塵是睡著了,她睡不著。</br> 她是什么人?魔族公主啊!</br> 這樣的身份,哪一天不是在坐臥高廣大床?哪一天不是睡在一堆花瓣之中,伴著花香入眠?</br> 當然,除了那幾日在山洞的日子,那是條件不足,她太虛弱,這才可以睡得著。</br> 現(xiàn)在讓她睡在地板上,哪怕風塵已經(jīng)給她抱來了一床被子,為她打了地鋪,她依舊很難睡著。</br> 再加上……</br> 今天被那兩個恐怖的存在嚇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身上都有點難受了。</br> 她的眼睛可以操控一點空間,可以把那些污垢都震落,讓她玉體不染纖塵,但是落在衣服上,依舊是難受的。</br> 想脫衣服來著……</br> 最終還是因為羞恥,沒敢。</br> 黑龍說道:“你這樣一直看著風小土,是看上風小土了?”</br> 顏如玉說道:“你可以叫他風塵的,我叫他風小土就好。”</br> 黑龍詫異,沒想到這位小曦姑娘已經(jīng)知道風塵的名字了。</br> 它問道:“你都知道了還不叫他風塵?”</br> “我喜歡風小土這個名字,小土,比塵聽著更渺小,更自由。”顏如玉撐著自己精致的下巴,本來就白凈的臉因為月光變得更白。</br>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風塵,淡淡說道:“我不喜歡他。”</br> 黑龍問道:“那你總看著他做什么?”</br> 顏如玉頭疼說道:“等他長大,等他突破。”</br> 還要等風塵來殺了自己,她很期待,覺得兩個人若是對碰,肯定會很有意思,為自己短暫的生命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br> 說著說著,風塵忽然醒來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下了床。</br> “這是做什么?”黑龍和顏如玉都驚疑不定。</br> 然后就看到風塵走到了墻角,站定了身子,對著夜壺開始放水。</br> 今天月亮太亮了,把那點不該讓人看到的東西照的通亮,顏如玉見了,氣呼呼站起來,直接掐住了風塵的脖子,搖晃起來,怒道:“風小土,把你這根惡心人的東西給我收起來!”</br> 風塵一個激靈,總算是清醒了過來。</br> 他睡蒙了,甚至忘了自己屋子里有個女人!</br> 顏如玉兇巴巴的模樣,把他嚇了一跳,亂尿起來,尿了顏如玉一身。</br> 顏如玉幾乎抓狂!</br> “啊啊啊!你這混蛋,弄了我一身!”</br> 她情急之下,一把捏住了風塵的把柄,咆哮說道:“憋回去!”</br> 風塵一哆嗦,總算是委屈巴巴憋了回去,干咳一聲說道:“松……松開唄,你給我夾的太緊了,疼!”</br> 顏如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了,一張臉忽然之間變得紅彤彤的,紅的發(fā)光!幾乎要冒熱氣!</br> “呸呸呸!”她啐了幾聲,雙手就像是摸到了什么劇毒的物品一樣,趕緊在一邊把自己的手洗了又洗。</br> 風塵剛剛尿了一半,渾身不舒坦,偷偷轉(zhuǎn)過身去,保證顏如玉看不到自己的樣子,繼續(xù)尿尿。</br> 他不知道,藥爺和瑤姐姐都在外面聽著。</br> 此時藥爺已經(jīng)淚流滿面,神情激動。</br> “你聽到了嗎?塵兒見了小姑娘都知道掏家伙了。”他說道。</br> 瑤姐姐也有點開心,說道:“聽到了,聽到了,他都弄了那個小丫頭一身了!”</br> 還說讓憋回去之類的話,要是憋不住,他們不就能抱重孫了?</br> 她神神叨叨念叨:“這小丫頭肯定還是個處子呢!不然怎么能夾的塵兒那么疼?這么好的小丫頭,必須要讓塵兒負責的。”</br> 藥爺也點頭說道:“就是,他要是敢辜負了,必然要打斷了他的腿!斷到我都治不好的程度!”</br> 他們心情格外不錯,滿意地各自回去睡了。</br> 而風塵這時候還沒有尿干凈。</br> 尿了一半被人打斷,本身就是一種很痛苦的事情,現(xiàn)在他想要繼續(xù)尿,但是總覺得背后有兩雙眼睛盯著他。</br> 尿不出來。</br> 他站在原地醞釀了許久,這才尿罷,一身輕松,繼續(xù)上床睡覺。</br> 顏如玉在床邊上等著他,眼睛里面就像是有兩把刀。</br> “快睡。”她催促說道。</br> 她要換一身衣服。</br> 必須要換一身衣服!這身衣服都臟了!必須要用火燒掉,灰燼都不能留下!</br> 風塵“哦”了一聲,閉上了眼,又留了一條縫。</br> 這位小曦姑娘果然是極大的,明明有著格外消瘦的身軀,但是脫了衣服之后身材卻格外火辣。</br> 他上次就看到了,知道小曦姑娘很火辣,不過和瑤姐姐說的時候他說了謊。</br> 顏如玉說道:“你不許看,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br> 風塵說道:“不看不看。”</br> 然后看了個仔仔細細。</br> 等到顏如玉換了一身新的白色長裙,他這才滿足睡覺。</br> 他入眠速度格外快,沾了枕頭就睡,發(fā)出一陣輕微的鼾聲。</br> 顏如玉在一邊哭喪著臉,格外不爽。</br> 她永遠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用自己的手碰到男人的部位,惡心!</br> 惡心死了!</br> 偏偏這家伙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安靜睡覺。</br> 怕不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好兄弟了?</br> “你就當沒有看到,不然我也挖了你的眼睛。”</br> 她把黑龍撕扯過來,恐嚇說道,恐嚇的詞語又是挖眼睛,沒有一點新意:黑龍和風塵都曾看了,也不見得就被挖了眼睛。</br> 況且黑龍的修為明明比顏如玉更高,就更不應該害怕顏如玉的威脅。</br> 事實上黑龍卻感覺有點怕怕的,點點頭。</br> 忽然,顏如玉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怪笑起來,說道:“你是母的。”</br> “胡說!”黑龍否定。</br> “我聞聞味道就聞出來了。”顏如玉對自己的鼻子格外驕傲,在黑龍的身上嗅了嗅,雙目發(fā)亮說道:“還是個美人胚子。”</br> 黑龍驚悚說道:“這都能聞出來?”</br> 狗鼻子也沒有這么靈才是。</br> “姐姐睡不著,變出來讓姐姐摟著睡覺吧。”顏如玉說道。</br> 黑龍一陣惡寒,覺得這個女人果然是有病的,立馬飛開,鉆進了風塵的睡袍里面。</br> 她好奇說道:“你已經(jīng)是四極巔峰,按理來說已經(jīng)可以變成人形了,怎么不變?”</br> 黑龍冷冰冰說道:“變了讓他知道了,就不帶我了。”</br> 風塵是龍族的老祖宗特意請過來照顧它的,它對這種感覺格外貪戀。</br> 現(xiàn)在多好啊,整天纏著風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br> 但是一旦讓風塵知道了她是小母龍,那還了得?肯定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么形影不離。</br> 還是現(xiàn)在這樣好。</br> 它縮在風塵的身旁,說罷就發(fā)出一陣呼呼聲。</br> 明顯是睡著了,這睡覺的速度和風塵一樣快。</br> 顏如玉今天受了那么多的驚嚇,也有點疲憊,但是睡這種地板就是睡不著。</br> 她看著風塵的床,這張床其實是極大的,而且很軟很軟,似乎躺在上面就會陷下去,很舒服的樣子。</br> 她有點不情愿,悄悄爬上床,睡在旁邊。</br> 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風塵睡覺的速度那么快,大概是因為這張床。</br> 她也是沾到了枕頭就睡,片刻后就睡死過去。</br> 不過她把時間掐的很好,第二天早早就醒來,然后躺在地鋪上,懷念大床上的奇妙感受。</br> 天亮了,風塵也醒了。</br> 他一睜眼,就說道:“小曦你不老實,你睡了我的床。”</br> 顏如玉冷冰冰說道:“誰愛睡你的破床?”</br> 風塵說道:“豬睡了。”</br> 顏如玉啞口,死不承認。</br> 風塵就開始懷疑黑龍了。</br> 他把黑龍揪出來說道:“你變成人了,睡了我的床。”</br> 黑龍都睡糊涂了,畢竟它一沾上這張床就要睡的迷迷糊糊,此時大驚失色說道:“有嗎?”</br> “肯定有。”風塵說道。</br> 黑龍又說道:“你沒看到吧?”</br> 風塵搖頭,越想越氣,穿了衣服鞋子出門去洗漱,還在嘴里嘀咕:“原來你能變成人,就是不變,我看你就是不想幫我獲得尿尿大賽得頭獎!”</br> 這尿尿大賽,讓顏如玉莞爾。</br> 她口中也嘀咕了一句:“我是豬。”</br> 也出了門。</br> 瑤姐姐和藥爺都在外面等著,笑瞇瞇的。</br> 瑤姐姐給顏如玉搬來一張八仙椅,讓顏如玉靠在上面,遞上濕潤的毛巾,笑嘻嘻說道:“丫頭,擦一下身子。”</br> 畢竟昨天被塵兒弄了一身,總要擦干凈。</br> 風塵去拿藥爺手里的濕毛巾,沒想到藥爺竟然白了他一眼說道:“邊上去!”</br> 然后拿到了顏如玉面前,胖臉上都是和藹,說道:“丫頭,來來來,爺爺給你擦擦腳,你說說,昨天風塵有沒有摟著你哄哄你之類的?”</br> 畢竟事后總要哄哄人家小姑娘,不能太冷淡。</br> 顏如玉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一臉迷茫,搖搖頭。</br> 藥爺回頭就用擦了腳的毛巾甩在了風塵的臉上,大怒說道:“你十八爺給你教的讓你不對小姑娘負責?”</br> 風塵感覺莫名其妙,說道:“我的擦臉毛巾呢?”</br> 藥爺很不愉快,呵斥說道:“就是那條!你哪來的臉問我要新的!”</br> 風塵“呸”了一聲,才不用一個女人擦過腳的毛巾,要跑去用阿福和天明的。</br> “你還敢嫌棄?”藥爺發(fā)火了。</br> 能讓一個宅心仁厚的人發(fā)火,是一件多么難得和可怕的事情啊!風塵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又有點害怕。</br> 總之,他就是感覺藥爺變了,本來應該偏心自己,現(xiàn)在卻要偏心小曦。</br> 他不敢嫌棄,立馬用那個毛巾擦擦臉跑了。</br> 這幾日劍宗多了一個顏如玉之后,不但沒有變得混亂,反而格外和諧。</br> 晚上還是一樣的安排,把風塵和顏如玉丟在一個臥房里面。</br> 風塵起床,還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被人睡了。</br> 并不是說留下了香氣什么的那么俗,只是被睡過的地方還有一點凹痕沒有恢復,他很敏銳,看了出來。</br> 他大呼一聲:“是豬睡了我的大床!”</br> 顏如玉只是自己嘀咕“我是豬”,但是嘴上也嚷嚷著說道:“就是!是豬睡了你的大床!”</br> 然后一起看向黑龍。</br> 黑龍氣惱說道:“你們懷疑我?”</br> “不就是你這頭豬!我呸!”</br> 風塵罵了一句,出了門。</br> 今天總算是有意思了,他一出門,就看到了三三兩兩的修士過來,站在劍宗的門前,一大清早已經(jīng)在門前等著了。</br> 有一部分少年郎,但是更多的還是年紀大一點的修士。</br> 來自于各大學院,各大宗門,各大家族。</br> 那些看著已經(jīng)是中年的修士,想來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少說上百歲,穿得雖然十分的樸素,但是肯定是很有錢的。</br> 他眼睛發(fā)亮,已經(jīng)迎了上去。</br> “歡迎歡迎,各位來我們劍宗做什么?想學什么功法?學什么術?都可以的,只要給錢,我們就會傾囊相授。”</br> 那些人笑呵呵說道:“我們過來買盲盒。”</br> 風塵頓時怒火沖天,說道:“誰告訴你們的?”</br> 眾人笑著說道:“你不用知道,賣我們盲盒就是了!”</br> 風塵搖搖頭,說道:“不賣!堅決不賣!賣多少虧多少,上一次差一點就虧了三百靈幣!不賣了!我們就只是給你們發(fā)放一點福利,可不是做慈善的!”</br> 眾人都不滿意了,說道:“這可是你們劍宗自己出來的活動,你自己出來看看,外面的橫幅上面寫著什么。”</br> 風塵走出去,山門上面拉著一道橫幅,上面寫著“盲盒活動真實有效,截止日期三月初三”。</br> 距離現(xiàn)在還有好久呢!</br> 這是白洛心掛上去的。</br> 風塵勃然大怒說道:“這是誰掛上去的!”</br> 白洛心伸出小手手,可憐兮兮說道:“先生,是……是我掛上去的。”</br> 風塵無比的悲痛,說道:“孽障,你這個孽障啊!我們劍宗本來就沒有錢!你這樣是要把我們劍宗掏空啊!”</br> 說著說著他就大哭起來,哭著哭著就暈倒了。</br> “先生!”</br> 天明等人立馬過來,把風塵扶進去。</br> 姬月則是咬著牙說道:“我們劍宗信守承諾!洛心,把盲盒都拿出來,上架!”</br> 阿福也哭了起來,說道:“姬月姐姐,不能繼續(xù)了啊!我們劍宗沒有亥皇的扶持,再這樣下去就要破產(chǎn)了!”</br> 他也哭得差一點昏死過去。</br> 姬月皺眉,看似有點煩躁,說道:“天明,把阿福拖下去!”</br> 天明立馬出來,把阿福也帶走。</br> 然后姬月就換上了一種職業(yè)性的假笑,但是看著十分的勉強,似乎是想哭,但是最終還是要努力保持微笑的那種,坐在桌前說道:“尊敬的友人們您好,盲盒活動是我們劍宗最新推出的活動,會一直持續(xù)到三月初三,直到一萬盲盒售空為止,請問,您需要多少盲盒呢?”</br> 來人一個個都無比的大方,一開口就要十連抽!</br> 他們帶來了不少錢,就為了拿到那個強大的戰(zhàn)甲。</br> 拿到其他的寶物也是大賺的。</br> 姬月點頭,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br> 總共來了五十三個人,之后也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登上劍宗的山門。</br> 現(xiàn)在的五十三個人都是十連抽,那就是五百三十個盲盒。</br> 五百三十個盲盒啊!那就是兩千六百五十塊靈幣。</br> “按照規(guī)矩,請先結(jié)賬。”姬月說道。</br> 那些人趨之若鶩,都把靈幣拿了出來,交給了姬月,姬月輕點過去,摸了摸白洛心的狐貍耳朵說道:“洛心,數(shù)五百三十個盲盒出來。”</br> 白洛心大眼睛霧蒙蒙的,都是淚水,一邊數(shù)一邊小聲哭。</br> “都怪我……五十五個……都怪我……五十九個……要不是我拉了那個橫幅……六十三個……我們宗門就不會賠錢了。”</br> 白洛心哭起來是很有殺傷力的,讓那些人感覺就像是自己小女兒哭了一樣,讓人心疼。</br> 她一邊哭一邊數(shù),然后用小手手把盲盒一個一個撥弄過去,都交給了那些人。</br> 眾人終于還是貪心戰(zhàn)勝了憐憫,拿了盲盒,一個個哈哈大笑。</br> “我一定要開出寶物來!價值三百靈幣的武器啊!可不多見!”</br> “沒出息,就知道一個武器,最好的可是那個戰(zhàn)甲!只要有了那個戰(zhàn)甲,五府境同階修士對戰(zhàn),我們就是無敵的!”</br> “戰(zhàn)甲戰(zhàn)甲,我要戰(zhàn)甲……”</br> 各種各樣的聲音響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念經(jīng)一樣。</br> 然后,他們一個一個把盲盒打開。</br> 紅纓槍……紅纓槍……紅纓槍……</br> 玉髓都少了。</br> 其實這就是廢話,因為玉髓也是要花錢的,紅纓槍就只是姬月練劍和天明練刀的產(chǎn)物罷了,根本不花錢,能放多少放多少。</br> 有的甚至一個盲盒就出來了三個紅纓槍,給了他們一個另類的驚喜,大呼一聲:“焯!”</br> 五十三人,五百三十個盲盒,沒有一個人抽出來過任何好東西。</br> 但是,大家其實都知道的,這種事情都是看運氣罷了,他們都是僥幸心理作怪,才以為自己可以和之前那幾個少年一樣好用。</br> 他們一咬牙,繼續(xù)買!</br> 十連抽!</br> 十連抽!</br> 十連抽!</br> 一次又一次的十連抽!</br> 小狐貍哭著數(shù)盲盒,內(nèi)心笑開了花。</br> 顏如玉坐在屋子里,透過窗看著遠處的場面,小嘴巴長大,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br> 她算數(shù)不是很好,掰著手指算了很久,嘀咕說道:“這才一會兒功夫,你們宗門就賺了一萬靈幣……”</br> 她感覺有點頭暈,明顯是被這么大的靈幣數(shù)量給震撼了。</br> 越來越多的修士趕赴而來,空手而歸!</br> 不算空手,最起碼拿到了一些小玩意兒,剔牙還算不錯。</br> emmmmmm……也就是說買了好多牙簽。</br> 他們氣急敗壞,大罵風塵奸詐!</br> 姬月依舊在強忍著“不哭”的模樣,回應說道:“各位朋友,是您運氣不夠好呢!”</br> 那些后面過來的修士也都哈哈大笑,嘲笑眾人:“你們運氣不好,怪誰呢?”</br> 眾人只能憋著。</br> 白洛心低著頭,數(shù)著自己的腳趾頭,感覺無比的刺激。</br> 天明果然是個人才,竟然能想出來這么好的賺錢方法。</br> 不對不對……天明這個壞蛋,把自己都給帶壞了!</br> 她氣鼓鼓的,繼續(xù)數(shù)盲盒。</br> 一萬盲盒,花了半日的時間,銷售一空。</br> 那些裝著寶物的盲盒自然也都送出去了,有人歡喜有人憂。</br> 盲盒活動圓滿結(jié)束。</br> 他們收獲了五萬靈幣!</br> 許多人都在外面罵罵咧咧,但是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愿地暗箱操作,有意見也只能在心里憋著。</br> 終于,他們關了山門,小狐貍“吭哧吭哧”地提著一超級大包的靈幣,跑到了風塵的屋子里。</br> 姬月笑呵呵說道:“放進乾坤袋多輕松。”</br> 白洛心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說道:“不行不行!放進乾坤袋就沒有這種收獲的感覺了!”</br> 她把所有的靈幣都倒出來,堆在地上,讓屋子的“地基”都升高了好幾寸!一大堆靈幣閃爍耀眼的光芒,格外動人。</br> 五萬靈幣!</br> “真的是五萬靈幣!”顏如玉也捂著嘴,不敢相信。</br> 半日時間,賺了五萬靈幣,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br> “現(xiàn)在你還覺得賠錢嗎?”風塵笑問,顏如玉搖頭。</br> 這大概是她見過最大的一筆生意了。</br> “這五萬靈幣,要怎么用?”顏如玉問道。</br> 然后看著劍宗的眾多弟子。</br> 弟子們都笑著說道:“看我們做什么?這五萬靈幣,是我們給先生的。”</br> 顏如玉不理解,為什么他們面對這么多的靈幣能不心動。</br> 風塵也笑盈盈看著幾人,說道:“靈幣來之不易。”</br> 阿福說道:“那也是給先生的。”</br> 風塵敲了一下阿福的腦袋,越發(fā)感覺這家伙老實了。</br> 他繼續(xù)說道:“分到你們手里,一個人有一萬靈幣,能修煉好多年。”</br> “不在乎,以后我們慢慢賺。”白洛心說道。</br> 風塵低著頭,沒有說話。</br> 顏如玉問道:“你在哭?”</br> 風塵說道:“我在笑,開心了就應該笑,不應該哭。”</br> 他不但在笑,而且笑得格外燦爛。</br> 他已經(jīng)推演出來了,自己之所以打開氣海,是因為十八爺殺了上萬強者,把自己的氣海強行沖開。</br> 而瑤姐姐把那些人帶出來,是為了斷掉十八爺?shù)囊蚬?lt;/br> 但是因果豈能是那么容易斷掉的?</br> 瑤姐姐固然強大,卻也沒有太多資產(chǎn)——并不是說強者就有資產(chǎn),很多資產(chǎn)都是掌握在強大的商人手里。</br> 比如歐陽富甲。</br> 所以,瑤姐姐把那些人帶出來,卻沒辦法支撐那些人的修煉。</br> 這個因果圓上,才可以把十八爺和人族的惡性因果徹底斷掉。</br> 于是,風塵前幾日告訴五個徒弟:“我需要大量靈幣。”</br> 五個徒弟就只是淡淡說:“我們想辦法湊。”</br> 不問原因,不問用處,想辦法湊。</br> 現(xiàn)在湊齊了,這五個家伙哪怕是眼饞,也不愿分掉這些靈幣,愿意交給風塵。</br> 風塵沒想到書中故事里面的美好,竟然能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br> “感謝。”風塵朝著幾個弟子作揖。</br> 幾個弟子也都愣了一下,朝著風塵稽首,說道:“感謝。”</br> 然后風塵把這些靈幣裝滿了好幾個乾坤袋,送到了瑤姐姐面前。</br> 瑤姐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拿著沉甸甸的靈幣,淚花轉(zhuǎn)動,摸著他的頭。</br> 塵兒長大了。</br> “感謝。”她低吟一句,忽然笑了起來。</br> 在某個瞬間,風塵恍若看到了曾經(jīng)那位讓天神動情的女子。</br> 好美。</br> 世間大概是沒有什么文字可以形容這種美的,她大概是長在了每一個男人都覺得完美的那一個點上。</br> 就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讓人不舍得觸碰,讓人不敢呼吸,生怕自己出一口氣,就會吹亂了瑤姐姐的一根頭發(fā),破壞了這種完美。</br> 他看呆了許久,也朝著瑤姐姐稽首,鄭重說道:“感謝。”</br> ——</br> 特意寫了這枯燥的一章,風塵感謝弟子,弟子感謝風塵,風塵感謝十八爺幫他打開了氣海,感謝十八爺幫他抗下了萬般因果。</br> 瑤姐姐感謝風塵長大了,懂事了。</br> 我感謝各位幫我這本書續(xù)了半條命,感謝那些好評,讓這本書提升到了9.1分,希望還可以繼續(xù)提升,最起碼讓我家人吃上一口飯。</br> 今天又出來了一個惡意差評,說“好好好,不要太監(jiān)”,給我一星。我也想明白了,總有人閑著沒事,覺得別人就應該努力掙扎如蛆蟲,卑微如螻蟻,我舉報就好。</br> 感謝大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