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婉也沒有地方可去,想起楊建義昨晚說下午可能會去醫(yī)院接劉小珊,于是坐車趕去醫(yī)院。
劉小珊的精神還未見好轉(zhuǎn),一個人呆坐在病床上不發(fā)一語,眼神呆滯迷離,怔怔地望著窗外。窗外人來人往,偶爾傳來幾聲汽車的喇叭聲,短促,沉悶,仿佛是一個肺結(jié)核患者的咳嗽聲。
唐小婉問劉小珊吃了沒有,劉小珊只是搖頭,不肯跟唐小婉說話。
跑下樓,唐小婉去醫(yī)院的飯?zhí)么蛄藘煞蒿埡校僖艘粋€湯,先喂劉小珊吃,劉小珊還是搖頭,不理唐小婉。
唐小婉無奈地放下東西:“珊姐,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天了,你就不要這樣辛苦地折磨自己,該怎么生活,還是怎么生活,何苦這樣呢?你說是不是?”
心想要是劉小珊一早就可以預料到這段感情的結(jié)果,那她是斷然不會投入的,但誰會有這么好的預知能力呢?‘有早知,冇乞衣’,這粵語也非常的經(jīng)典,大概的意思是說要是能早就知道,這世上恐怕也就沒有乞丐了。
劉小珊對唐小婉的這一番話似乎有反應,定定地看著唐小婉。
“想開點,珊姐,這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發(fā)生了,就應該勇敢面對,你一直給我的印象,都是非常堅強的一面,我相信你也可以處理好這樣的事情。”唐小婉心想再怎么堅強的女人,一碰到感情的時候,也許會脆弱得一塌糊涂的吧?就如現(xiàn)在的劉小珊一樣。
劉小珊搖搖頭。
“為什么不行呢?你沒有嘗試去應對,怎么就會知道不行?”唐小婉長嘆了一口氣后說,“如果要說不幸,我可能比你還不幸,不幸上十倍一百倍,今天連離個婚也那么麻煩,還趕不上時候,你說我霉不霉的?”
劉小珊無動于衷,眼睛轉(zhuǎn)了一下。
“其實我看得出來,楊建義對你也不是那么絕情,最起碼他答應下午過來接你回去,你想想看,他要是不在乎你,他會不會這樣做?”唐小婉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解劉小珊了,就把楊建義扯了出來。
“沒用了,晚啦!”劉小珊語氣幽幽的,這是她自從派出所錄完口供后,兩三天來對唐小婉說的第一句話。
“不晚,不晚,一點都不晚,只要你回去后,好好跟楊建義過日子,他不可能說你什么!何況你們也是多年的夫妻了,我相信他會原諒你。”唐小婉驚喜不已,忙不迭地說。
劉小珊若有所思,沉默不語,她的心思,唐小婉是不可能明白的,破鏡重圓,并不是說說那么簡單,就算將這鏡子拼湊成原來的模樣,也始終留下許多裂紋,這裂紋,要多年后才有可能撫平,而且也取決于彼此的信心,耐心,需要細心呵護,稍為一有波折,便可能會前功盡棄。
“派出所那邊,我去了幾趟,他們承諾說會盡快破案,我相信不久后,一定可以將這兩騙子揪出來,這方面你就放心好了,由我來處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要把自己調(diào)節(jié)好,別想得太多,我還是那一句話,凡事要想開一點。”唐小婉覺得有一些道理自己也是明白得很,也可以用來勸說別人,但一旦涉及到自己,自己也就迷糊了。
劉小珊點點頭。
唐小婉還想勸說一下劉小珊一點什么,見她捧起飯盒吃飯,也就壓著不說。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吞咽食物的聲音,這聲音凌亂,乏力,如泣如訴,訴說人生許多的無奈,苦澀,艱辛,迷茫。或者人生并沒有什么坦途的,但是,有誰會在拐彎處守候著,提醒自己必須要拐彎了的呢?